【刀剑乱舞/女审出没】夜谈---长曾祢虎徹的场合

*本篇不能保证不ooc,tag欢迎搜索“今天的婶婶也在努力告白”

*从周三写到刚才,发现跟我周三打草稿的主题完全不一样……

*花丸里蜂须贺的表现有点让我感动,不过我家的蜂须贺不是能说出那种话的人啦……许多表现和理由与蜂须贺篇的夜谈有关联~如果有难读懂的地方可以留言哦!


Talk 47---长曾祢虎徹的场合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那样的气氛。

并非狭路相逢,并非暗潮涌动。

只是再直观不过的尴尬,避无可避的扑面而来,我也常常被卷入其中,还会跟着不知所措。

明明是那样的关系,长曾祢却夸口说自己能判断蜂须贺的情绪,我想来想去,只能觉得他是不是会一点不为人知的技能。

比如读心术什么的。

“我不会哦……读心术。”

我:“……”

……这,这不就是读心术的现实应用吗?!

长曾祢有些好笑的看着我:“我真的不会,是你从刚刚开始一直都说出声了……你就那么在意啊?”

“我不是在意,是怀疑!”

既然被看破了,我也就不隐藏了:“你说你能判断,我又不知道蜂须贺真的在想什么……那不就变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嘛,也对。浦岛的话还能验证一下,蜂须贺……怎么想他都不会奉陪吧……”

不光不会奉陪,大概蜂须贺会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们两个,再来一句冷冰冰的“哼”吧。

长曾祢想了一会儿,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来:“啊,我想……应该可以验证一下。”

“嗯?”

他拉住我,示意我跟他过来。

我们在本丸的一角看到了蜂须贺,长曾祢带着我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指指那边:“你看,你觉得他现在在想什么?”

……这都能猜?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虽然后来我还是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儿,但我总觉得蜂须贺只是站在那里:“……不是在发呆吗?”

“他怎么可能站在那边发呆啊……”长曾祢摇摇头,揭晓了答案:“他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

“浦岛在哪里。”

“……”

我一脸莫名,却看见浦岛蹦蹦跳跳的过来了:“蜂须贺哥哥!看这个看这个!”

蜂须贺立刻抬头,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浦岛,我还在想应该去哪里找你……你都跑到哪里去了。”蜂须贺装着有些生气的样子,随后摸摸自家弟弟的头:“别随便在院子里挖来挖去啊。”

“这不是很有寻宝的感觉嘛!”

他们两个一来一回说笑着,长曾祢戳戳我的肩膀:“看吧。”

我目瞪口呆:“为……为什么?”

“好好观察就能明白了啊。”

我有些不满的看着长曾祢:“我还是搞不懂!你该不会是耍诈了吧?”

当然,我是后来才知道长曾祢确实是耍诈了,他之所以会判断蜂须贺在思考浦岛在哪里,是因为他先看到了浦岛在往蜂须贺那个方向走,就稍微做了个大胆的推理而已。

不过现在,长曾祢并没有承认:“我当然没有耍诈啊,都说了只要好好观……啊……现在的话……他是生气了。”长曾祢突然放低了声音。

“诶?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我还没反应过来,再一抬头,就看见蜂须贺正站在我们面前。

浦岛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蜂须贺正用和我想的一样的鄙夷眼神在盯着我……盯着我们。

“你们在做什么?”

长曾祢还不怕死的小声说了一句:“看吧,是生气了吧……”

我哪里还有心思回话,只好先对着蜂须贺干笑起来:“啊哈哈,那个,我,我们在……”

长曾祢替我想了个借口:“夜谈。”

我立刻接话:“对!嗯!夜谈!我们在夜谈!”

虽然蹲在这边鬼鬼祟祟的“夜谈”已经很可疑了,而且现在还青天白日的……不过我以往的夜谈也经常出些诡异的幺蛾子,所以把它当借口也并不太假。

蜂须贺果然没再深入追究,只是眉头皱的深了一些,他冷哼一声:“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不要把主人卷进一些无聊的事里去。”

“我会注意的。”

简短的对话过后,蜂须贺明显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对我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

我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和长曾祢对望了一眼,说:

“……所以到底是怎么‘观察’的啊?”

“你还在关心这个?!”

“当然!”

长曾祢叹了口气,开始转移话题:“说起来下午我要出阵吧?浦岛跟我一起?”

“嗯,还有和泉守他们,并不是很有难度的地方啦。”

“哦——”长曾祢有些故意的逗我:“这样轻敌真的好吗?”

“我哪里是轻敌,是相信你啊,记得多捡点资源回来,尤其是砥石!”最近家里又陷入了奇缺砥石的窘境,我还以为练度提高了之后不会再出现这种资源困境了呢……

长曾祢自然也知道家里的情况,看我一脸苦闷,他失笑起来,举起手:

“好好,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回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了还在本丸挖坑寻宝玩的浦岛,我双手围成喇叭状对他喊:“浦岛!别忘了出阵的任务哦!”

浦岛回过头来,冲我挥挥手。

我也对他挥挥手,刚打算走,他就大声的叫住我:“主人!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等他跑过来。

“主人,那个……刚才,你是跟长曾祢哥哥在一起吗?”

“嗯。”

“蜂须贺哥哥怎么了?”

原来他也看见了啊,我尴尬的笑了一下:“有,有点小误会,好像惹他生气了……”

浦岛歪着脑袋:“说起来之前……你跟蜂须贺哥哥聊过吧?”

咦,为什么他要问我这个?

察觉到我的疑惑,浦岛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怎么说呢……那个,主人是怎么认为的呢?蜂须贺哥哥和长曾祢哥哥,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我没想到浦岛是想问我这个,一时愣了好久:“呃,和……和好?”

他们之间……实在不是能用上“和好”这种轻飘飘词汇的状况吧。

我的表情就像我的心声一样,浦岛也明白我的意思:“啊哈哈……也是啊,又不是吵架什么的……”

我看着想要努力圆场的浦岛,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蜂须贺有不想改变的理由,长曾祢似乎也没有想要改变的意思,我尊重他们的想法。不过,浦岛想让他们‘和好’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哦。”

“这是‘放任主义’吗?”

“这叫‘自己想做的事得由自己来做’主义啦!”

浦岛微笑了起来:“是嘛……啊,那我去收拾一下,准备出阵了哦。”

“嗯!”

他转身走了几步,却突然回过头来,冲我做了一个合掌的姿势:“……主人……对不起哦。”

我一愣:“嗯?嗯……嗯?”

那个时候,我完全不明白浦岛为什么要对我道歉,只能愣愣的应了一句,我觉得心中某处隐约有些不安,但一个呼吸之间,那仿佛微尘一般的直觉就消失不见了。

 

下午我闷在房间里赶文书,好不容易完成了大半,我刚想休息一下偷个懒,就听见门口有些骚动的声音。

我正想要出去看看,房门就被拉开,浦岛慌慌张张的闯进来:“主人!不好了!长曾祢哥哥……长曾祢哥哥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诶?!”我几乎要跳起来:“今天的出阵区域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最开始是没问题,但是突然出现了检非违使,我们都没有防备。”浦岛又是着急又是自责:“长曾祢哥哥为了保护我……”

糟了,说起来今天我派出去的队伍等级之间差距比较大,碰上检非违使肯定只有苦战的份了。

“怎么会这样……”我捏紧了自己的手:“我明明特意计算过的,那个地方还不应该出现检非违使啊……”

“诶?是那样的吗?”

“诶?”

我们相对愣了一会儿,浦岛立刻反应过来:“啊,那什么……先不说这个了,主人!快去看看长曾祢哥哥吧!”

“啊……嗯!我马上去!他已经在手入室了吗?”

“嗯!”

我立刻飞奔出门,浦岛在我身后喊:“我去告诉蜂须贺哥哥这个消息!”

我匆忙之间回了个头,只隐约听到他说了什么“告诉”,我也没有心思多想他到底说了什么,只希望自己能够更快的跑到手入室。

长曾祢明明提醒过我不要轻敌,为什么我会那么自信的认为自己的计算没问题?就算真的没问题,他们可是去那里战斗,我怎么能掉以轻心?

明明已经过了那么久,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会犯这样的错误?

全部都是我的错……

从我的房间到手入室,全力奔跑下只是一段短短的距离,我的眼前浮现出先前十分精神与我聊天的长曾祢的脸,只觉得眼睛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连浦岛都那么慌张,我根本不敢想象长曾祢现在是什么状态……不行,如果长曾祢还有意识的话,看到我这样反而会担心,怎么能让身受重伤的家人再操心?我必须得振作起来!

我跑到手入室门口,狠狠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后,一把推开门:“长曾祢!我来了!我现在就来为你治……”

我没能把话说完,因为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正陷入昏迷的伤患,只有半裸着上身的长曾祢。

……嗯???

我瞬间僵硬在原地,觉得自己似乎是推开了异次元的大门,而为人稳重如长曾祢,正脱着衣服呢突然有人闯进来也慌了一下:“诶?诶?!等……你,你怎么就进来了!呃……”

他似乎想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先用手遮一下,一时间手忙脚乱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等等!你不要动!”

我立刻出声阻止他,走上前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长曾祢的脸。

嗯,没问题。

我又看了看他的上半身,看了半天后伸出手摸了一把。

长曾祢一抖,就差没抽搐了:“等……!”

他出声的速度根本没有我摸的快,我在摸完几下后除了觉得他那一身肌肉真是不错……不,不是,是觉得也没问题,没有明显的伤口。

我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裤子。

嗯……这样说来,难道是伤在……?

眼见我做好了觉悟要再度伸手,已经察觉到不妙的长曾祢反应很快,立刻后退两步:“你……你想做什么?”

“……你干嘛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总之让我检查一下,先把裤子脱了吧。”

“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看了看他,嘴一瘪,眼泪就掉下来了。

大概长曾祢此刻已经在心里大喊“诶——!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具体表现出来就是他又想伸手又不知道该不该伸手——而且他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先用手遮一下已经被我看的差不多了的上半身。

我一边看他手忙脚乱一边哭自己的,之前所有的担心害怕全部化成了眼泪朝外奔涌,长曾祢看我哭的实在不是平常装哭的等级,一时都快崩溃了:“到,到底发生什么了啊……是,是我的错?!是因为我刚才躲了?!不不不你就算哭我也不能脱啊!被其他人发现的话我会在各种意义上完了啊……总觉得现在这个情景被人看见了我也要完了……”

我抓着他的右手接着哭:“呜呜呜呜长曾祢……我真的以为你快要不行了!我跑过来的时候脑补了好多你缺胳膊断腿的画面!结果你还完完整整的!呜呜呜呜呜呜!”

长曾祢:“……为什么你还脑补了啊!”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长曾祢还是那个健健康康有常识会吐槽的长曾祢……重伤什么的都是谎话真是太好了!啊咧……”

我终于反应过来,抬起头:“我被骗了?从哪一句开始?”

我眨眨眼,掏出纸巾来擦了擦眼泪鼻涕,问长曾祢:“检非违使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要提到检非违使?”

“不是遇到了吗?”

“今天?没有遇到啊。”

“那……你为了保护浦岛受的伤呢?”

“保护浦岛?不……今天其实应该算我被他保护了吧……”长曾祢把手伸过来给我看:“看,伤口。”

他的左手臂外侧有一道伤口,看着像是被远程兵器伤到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有远程啊,大意了……明明之前还提醒你来着,结果轻敌的是我自己啊。”

那伤口完全不是需要浦岛那样惊慌失措的程度,这样想来就更可疑了,浦岛为什么要编造一个长曾祢为了保护他受重伤的谎话来骗我呢?

我想不通,但也不好放着伤口不管,就决定待会儿再纠结:“好吧,没事就好,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正在这时,手入室的大门被用力推开,就像之前闯进来的我一样,蜂须贺大步踏进来,却在看到我的瞬间停下脚步,又看到了一边的长曾祢。

看到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重伤的长曾祢。

蜂须贺本来明显是一副要说什么的样子,却在眼下的情景中硬生生的沉默下去,一瞬间,手入室里的空气们尴尬的凝结成团,比以往长曾祢打招呼蜂须贺用冷哼回应的情况要尴尬一万倍。

被尴尬和沉默几乎要压抑到变形的一小段时间过去后,我听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是浦岛跑了进来。

平时见到浦岛就会笑容满面的蜂须贺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一句话都不说的状态比勃然大怒更可怕。

浦岛也感觉到蜂须贺的情况,但还是努力用明快的声音说:“啊,啊……主人好厉害啊!刚刚还伤的那么严重的长曾祢哥哥一下子就全都恢复了!”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给我暗示——以几乎要把眼球眨爆出去的那种眨眼方式。我没搞懂他想让我作出怎样的反应,只好先顺着他的话说:“呃……嗯!是啊是啊,我好厉害……”

……顺着浦岛的话好像只能变成自夸了,没问题吗?在这种情形下我拼命自夸没问题吗?!

“……”

于是尴尬的空气再度席卷而来,刚才还是三个人的尴尬现在变成了四个人……怎么办,我该再说些什么吗?还是就这样四个人继续沉默下去?敌不动我不动?

最后还是长曾祢打破了沉默:“呃……”他看了看蜂须贺,顿了一下后说:“我没事。”

他像刚才给我看一样把手伸出来:“只是这种程度的伤口而已。”

蜂须贺瞟了一眼,开口:“浦岛。”

“是……”

“这种无聊的把戏,不要再玩第二次。”

 

直到蜂须贺离开——我总觉得他是碍于我在场才没有摔门离开,我们这些剩下的人还僵立在原地,后来还是浦岛先开口:

“对不起……”

我想我现在知道浦岛想做什么了,因为我之前说过如果浦岛想让他们“和好”的话,可以自己行动,所以浦岛选择了这样的做法,大概是想在蜂须贺面前将长曾祢塑造成“为了救弟弟而牺牲自己的好哥哥”之类的角色吧。

而且……这之后的事只是我的猜想,浦岛大概是打算告诉蜂须贺之后立刻来通知我让我一起帮他演一场戏——毕竟只要我配合好了,长曾祢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立刻解释清楚——没想到蜂须贺那么快的赶到了手入室,而那个时候我才刚刚知道长曾祢并没有受伤,连浦岛为什么要骗我这件事都还没想通。

换言之,就是串供不到位。

这下可好,蜂须贺应该是生气了,浦岛也垂头丧气,长曾祢看了看他,最后叹了口气,笑了起来:“浦岛。”

听到哥哥的声音,浦岛抬起头来。

“谢谢,今天要不是有你,就不是这种程度了。”长曾祢对着浦岛晃了晃手臂:“好好去跟蜂须贺道个歉吧,他不会真的对你生气的哦。”

浦岛抹了一把眼睛,用力点点头:“是!还有……主人……”

“好了好了,你不是预先道过歉了嘛,下次再做这件事记得提醒我嘛,我不擅长临场表演啊……疼!”

长曾祢毫不留情的一个手刀从我头上敲下:“没有下次了!浦岛,这一点要给我好好记着哦!”

“……既然是教训浦岛为什么要敲我?!”

浦岛看了看我和长曾祢,忍不住笑了:“嗯!”

等浦岛离开后,我继续给长曾祢处理伤口,本来动用灵力和道具一瞬间就可以治好,但我认为那样的方法太过粗暴,所以总是先进行一定处理后再治疗——仅限轻伤。

“刚才,长曾祢的反应很成熟哦。那种气氛下也对应的很好。”

既知道先去告诉蜂须贺当下的情况,也知道后来去安慰浦岛。

“嘛,我是大哥嘛,这种事还是处理的来的。”

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还是吓到了吧。”

隔了一会儿,长曾祢才哀叹一声:“没想到浦岛会这么做……原来他一直在担心啊。”

“之前他还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们‘和好’哦。”

“‘和好’啊……”长曾祢苦笑起来:“怎么看,都不是能用上‘和好’的状况吧。”

 

他们之间的交流每次都从长曾祢主动打招呼开始,蜂须贺冷哼结束,每次我在旁边看着看着,都觉得这尴尬中似乎还存在着一丝默契。

但尴尬诚然还是尴尬,即使他们并没有彻底吵起来,但他们之间永远有着无法消失的隔阂。

我知道蜂须贺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长曾祢的理由,对他来说,有着无论如何也想守护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想守护的人。我当时虽然暗示过蜂须贺我会告诉长曾祢,但出于尊重他们两个人的想法,我并没有说出去。

但是,看来长曾祢已经知道答案了,而且现在想想,当时提醒我要向蜂须贺确认答案的,也是长曾祢。

也许,他比我更早明白,也从最开始就知道,这份无法用“和好”来修复的关系,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吧。

 

长曾祢虎徹是不一样的。

他并不是那位长曾祢兴里的作品,却依然担了“虎徹”的名,确确实实的赝品,他自己也清楚,还比谁都清楚。

这个人在来到我家的时候,连实际锻造他的刀匠都给我介绍了一遍,他在最初就明白自己不是长曾祢虎徹,无论是“长曾祢”还是“虎徹”,都不是属于他的名字。

他知道这一点,却还在表现着大哥的样子。

“真要说的话,在历史上你更有名一点哦。”

“是这样吗?”

“所以,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舍弃掉这个名字。”至少在这个本丸,可以不以“长曾祢虎徹”的身份自居:“为什么要一直当‘大哥’呢?”

长曾祢沉默了一会儿,笑了:“因为……我也有无论如何想守护的人,和他的想法。”

对蜂须贺虎徹来说,是长曾祢兴里。

对长曾祢虎徹来说,是近藤勇。

以身为新选组局长而留名后世的近藤勇,最初只是普通农家的三男,后来以浪士身份上京,最终结成新选组,在池田屋事变后名声大噪,即使新选组最后结局不尽如人意,近藤勇自身的结局也让人叹惋,但他依然是这历史洪流中能留下一笔的存在,这一点非常了不起。

“他其实是个挺固执的人,在我这件事上也是,不过,他虽然很在意‘虎徹’,但也承认了我身为刀的价值,还因为这样才认定我是虎徹……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吧。”

据说斋藤一曾对近藤勇说过他手上那把并非真正的虎徹,但近藤勇执意不信,还总说他手上的这把长曾祢虎徹劈砍的时候锋利异常,砍到敌人的身体时,刀刃就像是会被吸进身体里去一样,这样的好刀怎么可能不是虎徹云云。

“其实对他自己来说,是不是虎徹都没什么关系,我已经足够为他斩杀一切,是不是真的‘虎徹’,根本没那么重要。但是,他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并没有选择以一个乡下小子的身份度过一世的近藤勇选择了不断向上的道路,他在自己的生命中赌上了全部,这样的他当然需要一个与他相配的证明,并不是如他一样从默默无闻中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证明,而是最初就位于高位,是他期盼着终有一日可以得到的证明。

他并不是最开始就知道长曾祢虎徹是赝品,只是因为那是“虎徹”才买下它,日后却发现这把刀也许真的是一把不负虎徹之名的刀。

既是那个长曾祢兴里的作品,又是一把如此实用的好刀,天底下应该没有比他更适合自己的了。

就这样,当时尚未上京,还是那个在默默前行的近藤勇,拥有了一把最开始就身处高位的刀——“虎徹”。

在回答斋藤一的怀疑时,近藤勇还说过这么一句。

——这把刀必须是虎彻。

“我是那个近藤勇的刀,所以我就是虎徹,即使听起来挺奇怪的,但是,我也有不能放弃‘虎徹’这个名字的理由,而且……”长曾祢这么说着,对我笑了:“我想成为虎徹啊。”

想成为,能够让那个人更加光明正大的炫耀的虎徹。

 

我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是嘛……但是,这只是一半的答案吧。”

“……什么?”

“我在有些地方可是很敏锐的,就算你不说,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你的想法,我想确认的是我不知道的那一部分,而且,我的问题才不是你为什么要一直当虎徹,而是你为什么要一直当大哥,换句话说……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放弃掉‘长曾祢’的名字。”

蜂须贺确实很看重正品与赝品之分,但虎徹赝品那么多,蜂须贺还不至于每一次都要大动肝火,他对全天下虎徹的鄙夷都可以一切尽在不言中,以蜂须贺的性子,那种不入他眼的东西他连冷哼一声都不会给——而他和长曾祢之间还有这一层联系,那尴尬气氛的源头,正是因为这层联系还在。

虽然尴尬,但并不是陌路。

“你不想放弃虎徹的名字,那就不要放弃好了,单纯的当个‘虎徹’,当个不是‘长曾祢虎徹’的‘虎徹’不是更好?反正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虎徹’嘛。”

我故意把话说的露骨,长曾祢沉默了一会儿,勉强笑了一下:“是嘛……所以,果然还是舍弃掉比较好吗?一直顶着大哥的名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那种想要彻底无视又没有办法的状态……蜂须贺很痛苦吗?”

他问的有些小心,也许在察觉到蜂须贺的答案时,他就也在时刻问自己这个问题吧。

我在心里咬牙切齿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治疗结束了!”

“嗯?但是从刚才开始我们只是在说话啊……”

“啊,是嘛。”

“呃……不用灵力帮我完全修理一下吗?”

“不。”

“……那个只要一用立刻就能恢复的道具呢?”

我将带过来的手传放到身后:

“嗯,我不。而且……”我将视线投向了手入室一角堆放简易绷带的地方:“我想到了更好的治疗方法。”

 

我带着长曾祢去找浦岛的时候蜂须贺正摸着浦岛的脑袋说什么“我刚刚也说的太重了”,看来浦岛已经好好道过歉了。

浦岛瞟到我们,还挺精神的回头打招呼:“主人,长……长曾祢哥哥?!”

连蜂须贺也一时忘记先跟我打招呼,看着长曾祢愣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整个左手……基本上整个左半边都被我用简易绷带牢牢……而且是乱七八糟的包起来的长曾祢勉强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挥了挥:“嗯……是我。”

浦岛半张着嘴:“长曾祢哥哥,你……伤的那么重吗?”

我替他解释:“虽然他给你们看的伤口是挺那个啥,但我实际处理起来觉得还是非常那个啥,所以我就决定那个啥。”这么说着,我对着浦岛偷偷眨了眨眼。

浦岛一愣,眼睛亮了起来:“啊,原来长曾祢哥哥受了这么重的伤!那必须得好好休息啊!”浦岛立刻抓住了长曾祢的右手:“来吧长曾祢哥哥!我们一起休息休息!对了!一起来喝茶吃点心好了,蜂须贺哥哥也要来!”

“……诶?”

蜂须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浦岛一起拖着往房间里走了:“因为长曾祢哥哥受伤了嘛!我一个人不一定能照顾的过来哦!来吧来吧!”

“等……”

浦岛开心的左手拉着长曾祢右手拉着蜂须贺,还不忘回头对我点点头。

嘛,这就叫“串供成功”了吧。

 

长曾祢还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和他们待在一起过,尤其是蜂须贺也被浦岛强硬拉过来,他本来以为气氛会不好,但浦岛一直在吵吵闹闹,蜂须贺忙着管浦岛,一时都没有对长曾祢冷脸。

相比之下长曾祢倒比平时看着僵硬许多,虽然还是在回应着浦岛的话,甚至还以浦岛为中介和蜂须贺进行了几次交流。

从僵硬到困惑,长曾祢竟像是无所适从了一样。

——以上,是我中途跑过来偷偷观察的结果。

晚饭的时候浦岛硬是拉着长曾祢坐在他和蜂须贺的中间,还振振有词:“长曾祢哥哥手不方便啊!我坐在这边比较好夹菜!”

长曾祢被浦岛扯着一起待了一下午,此刻也没什么反驳的余力,而且蜂须贺也并没有提出异议,他也就坐了下来,只是长曾祢此刻的造型比较显眼,不少人都投来疑惑的眼光。

下午和他们一起出阵的和泉守还一脸疑惑:“你这是怎么了啊?”

“呃……受了点伤……”

“出阵时候?但我记得伤的不重啊……”

“咳!”我盖住了和泉守的话,说:“好了好了,吃饭吧,光忠,汤好了吗?”

都准备开吃的鲶尾眨眨眼:“嗯?还有汤?这不是有汤吗?”他指指桌上的菜。

“我让光忠专门又做了一道,病号专享。”

长曾祢的手一抖。

然后,光忠将煮好的骨头汤放在长曾祢面前,小声说:“她说缺什么补什么,让我给你做这个……我尽力做的不太油了,还有……”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你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长曾祢想用右手扶额,右手还举着筷子,想用左手扶额,但左手被我捆……哦不,包扎的很严实,他只好僵硬的抬头,无力的看了看本丸的天花板。

浦岛开始欢乐的给长曾祢各种夹菜,长曾祢靠一只手吃饭根本赶不上浦岛的速度,他也不想驳了浦岛的一番好意,只好加快吃饭速度,然后浦岛的夹菜速度也跟着提高了……看着看着,我竟觉得长曾祢这顿饭吃的有些可怜了。

就在浦岛几乎要用各种菜填满长曾祢的饭碗时,蜂须贺开了口:“浦岛,自己也要好好吃饭。”

浦岛立刻停手:“是……”

然后蜂须贺又指指放在他眼前的那盅骨头汤,对长曾祢说:“这个,碍事。”

那汤放的位置确实让蜂须贺不怎么好吃饭,长曾祢愣了一下,想要放下筷子把汤碗挪个位置,却听见叮当一声脆响,蜂须贺把一根勺子放进去:“所以快点解决掉。”

长曾祢的样子像极了在梦游,直到蜂须贺又开始像平常一样吃起饭来,他才想起要回应一句:“啊……嗯。”

 

晚饭后我去找长曾祢:“长曾祢,你明天和后天都是有内番工作的吧。”

“是……”

“那个,换成浦岛和蜂须贺来做了。”

“诶?”

“当然来找我说这个的是浦岛,蜂须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硬被拽过来的,不过,他什么话都没说哦。嘛,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你好好养伤吧~”

“不……等等!”

我停下脚步:“怎么了?”

“不,只是……”长曾祢开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今天……不,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浦岛就不说了,为什么,蜂须贺……”

“态度有点变化?”

“嗯……”

“你难道没发现,就算那个时候他亲眼看到了你的伤口也没说什么吗?为什么态度会变化?当然是因为你现在不是平时的长曾祢啊,等你的伤好了,他的态度就会和从前一样了。”

长曾祢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这样对我,是因为你生气了吗?因为那个时候我说要舍弃掉长曾祢的名字……”

我将手背在身后,笑了起来:“哦哦,终于发现了啊,但是并不完全对哦。我生气的原因是,你明明带着那样的表情说想成为虎徹了,在我眼里,却总觉得你是在说想成为长曾祢啊。”

“明明平时都摆着大哥的样子,说什么好好观察就能明白,为什么关键时刻反而看不出来了呢?为什么变成了平时不一样的自己对方也会改变,为什么会受到影响,到底什么在联系你们,这些才是真的好好观察就能发现的东西。你们可是刀剑,即使有了人形,也没有血脉相连,虎徹什么的,才不是联系你们的东西。”

“家人啊,可是由‘想成为家人’这种自我又简单的心情就可以成为的,真正复杂的是成为家人之后,如何交流,如何相处,如何前进,即使总被冷面以对,但是一旦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大家都会不知不觉中被影响到,等变化消失,一切又会恢复平常。”

厌恶的话语。

尴尬的空气。

强撑的笑脸。

即使如此,还是不知不觉的在影响与被影响中,在改变与不改变中,慢慢的,慢慢的……

成为了家人。

这世上最复杂,最靠近,最无法理解。

但不知为何,一旦连上就无法舍弃掉的,比任何名字都重要的,连接他们的东西。

即使长曾祢依然无所适从,蜂须贺依然不肯承认,浦岛依然暗自担心。

不管他们各自怎么想。

这不还是……变成家人了吗?

 

长曾祢去找蜂须贺的时候,我也待在旁边,毕竟平时他们之间的尴尬空气总是把我卷进去,这一次我也不能置身事外。

蜂须贺虽然满脸不耐烦,但还是在等长曾祢开口。

“我是不会舍弃掉虎徹这个名字的。我也有想要守护住这个名字的理由。”

长曾祢说的认真,蜂须贺一愣之后嗤笑一声:“刚才一本正经的说什么‘有话要说’,我还以为是什么话,结果就是这个么。你本来就不是虎徹,哪里谈得上舍弃不舍弃。”

“嗯,还有……我也不会舍弃掉长曾祢。那个,算是我的名字吗?”

蜂须贺沉默许久,应了一声:“是么……”他低下头来,又抬起头,表情还如往日一样冷淡:“只要你还用着这个名字,我对你的厌恶就不会终止,我会一直讨厌你。”

“嗯。”

蜂须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我站到长曾祢身边:“被说了‘会一直讨厌你’哦,需要我安慰一下你吗?”

长曾祢低着头,肩膀突然抖了起来:“是嘛……噗……哈哈哈哈……我……为什么刚才才意识到呢……”

“怎么了?”

“讨厌……也一直都是一种感情来着,对吧?”

他们从来就不是无视与被无视的关系,蜂须贺对他的态度,今后也不会改变。

用冷淡的声音来表达着他的厌恶。

用冷淡的声音来回应。

我耸耸肩:“果然,你说能看出蜂须贺的心情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嗯……被你发现了啊。”

 

Special Talk---中场过渡

 

我和长曾祢的“夜谈”,最后以他一句:“……我的左手好像快没知觉了”为结尾。我这才反应过来,到处找剪刀给他解开。

好在解绑及时,长曾祢并没有面临着左手要废的危机。

顺便一提我在捆……哦不,是在包扎的时候,其实已经帮他治好了,因为我还是很心软嘛!

泡完澡打算回房间的时候,我被浦岛叫住了。

“今天谢谢……还有……对不起,骗了你。”

他低着头,认真的向我道歉,我大度的挥挥手:

“嘛,没关系啦,为了家人偶尔利用一下其他家人什么的也很正常啦!”

浦岛偷偷抬起头:“真心话呢?”

“我不高兴哦。”

他笑了起来,握住我的手晃了晃:“对不起!”

“嗯……”我冲他勾勾手指:“再多说两句。”

“对不起对不起!”

“再多说两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啊,说累了,下次夜谈的时候我再道歉吧!”

“喂!”

“只是口头道歉也没用嘛,主人你很难哄啊。”他冲我眨眨眼:“夜谈的时候,我会好好道歉的~”

我眼睛一亮:“你,你要怎么道歉啊……”

难道是团子?!

“龙宫城一日游怎么样?骗你……”

“啊,还是团子吧。”

“……”

“……诶,你还想说什么来着?”

“主人……”

“是……”

“你果然……不好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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