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歌仙祭】第十一场---他的会意与她的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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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在食物与微妙的感情里下了苦功!

*在附注里把无聊笑话讲了个够,我这个人真是不论何时都喜欢甩点梗


百人一首-其之十一

 

参議篁

「わたの原 八十島かけて 漕き出でぬと 人には告げよ あまのつりぶね」

 

她正在剥毛豆。

歌仙兼定一开始看到时也没多想,只以为今天晚上要做和毛豆相关的小菜,就是烛台切怎么都让她打下手了,本丸没其他人了吗?他决定等忙完了手里的事要去厨房看看。

其实他今天不该有工作的,又不是近侍又没轮到他当番,歌仙兼定理想的一天应该是烹茶煮酒,吟歌赏月,哪知道昨天她突然说什么为了凸显她公平公正调度有方,强调本丸工作分配公正化透明化,要给每个人都准备一块写了名字的木牌,再做个当番排班表,以后排到谁谁就把木牌挂上去,昭告全本丸今天被安排上了。

本丸里向来有个“谁整的幺蛾子谁负责”的规矩,就是这幺蛾子还真不能推给她,要知道她的字烂到歌仙都不大乐意承认自己是这本丸的初始刀,更何况那名牌要是她写了,以后天天要在排班表上看到,他头疼。

于是歌仙为了自己的耳目清静而毛遂自荐,她一拍大腿立刻同意,显然正中下怀。

已经写好的木牌被他放在一边晾着墨,歌仙正在写的是最后一块,大俱利伽罗的名牌。

先说好,把那一位的名牌放在最后写只是凑巧,跟昨天他们手合时对彼此的路数都看不上眼继而争执了两句的事毫无关系,他歌仙兼定公私分明,最不屑用小动作来表达不满,所以他会好好写,认真写,写得漂亮写得飘逸,写得——

“歌仙,如果你可以经历一天其他人的人生,你想变成谁?”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手上一个用力,木牌上的字立时变成“大俱”外加一个圈,自己的手里竟然出了这等失败作,歌仙恼恨的差点没把笔给撅了。

而罪魁祸首只说话不抬头,还在一无所觉的剥毛豆,歌仙瞪了她半天才发现不对,这毛豆……好像也太少了点?他本以为她是在帮烛台切的忙,可那么一小碗毛豆,这本丸一人能分到几粒?

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怎么在剥毛豆?”

“嗯?”她不断往面前已经集了大半鲜绿果实的小碗里增添剥好的豆粒,“哦,因为昨天次郎啊,说盐水毛豆当下酒菜很好吃,我说又不是配啤酒吃这个怪怪的,他就硬塞给我吃,吃着吃着我觉得咸咸的真好吃!所以今天剥一些让光忠煮给我吃啊!”

说完她终于抬起头,还不忘一脸骄傲的再给自己表个功:“煮豆交给光忠,剥豆就交给我啦!”

既然是她的加餐,当然得她来处理——明明是件理所应当的事,给她话里话外的求表扬,倒让歌仙觉得自己是该夸她两句,只是……

算了,论下酒菜他不是毛豆派,还是新鲜的沙鮻刺身更讨他欢心,横竖那碗毛豆不会由他来吃,他还是不多嘴了。

她等了半天只等到歌仙重新埋首工作,他拿过一块新木片,提笔蘸墨从头再来,只是这次刚把“伽”字写了一半,她那边把毛豆都剥好了,捧着碗晃到这儿来找存在感:

“哎怎么不理我了,你想变成谁啊?”

虽然身为文系,歌仙兼定是天生自带书道技能的,只是要写出好字必须要专注于纸笔,再加上歌仙一分心手上就容易手上就容易急刹车,这下可好,又写废了一块。

一想到又要把某人的名字再写一遍,歌仙满心不痛快,人不痛快就喜欢找个借口松懈一下——就像她每次文书写着写着就说要“放松”一会儿一样——付丧神也不例外,歌仙转头一想,这木牌上五个字里已经写清了三个,本丸又没有另一个名字里带“大俱利”的,写成这样也行吧。

他刚把笔搁下,她就在旁边摇起了头:“不行不行不行,歌仙,绝对不行!”

……他也没想得那么明显吧,这就被看出来了?

歌仙咳嗽一声:“……我也没说不重写。”

“你现在就是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你都放下笔了!”她痛心疾首地按住那块木牌,“这样肯定不行!看到这个俱利会拔刀的!”

他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有个谁突然说话……”

“是我是我。”她立刻认罪,“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

她错还没认过两秒,突然醒悟:“对啊现在正好!歌仙你等等再写,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歌仙兼定是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出那么个问题,他想应该也和往常一样,是她随口扯出来的,而这次又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是她边剥毛豆边随口扯出来的。

……这让歌仙难以放下自尊心去承认他对这个话题有些感兴趣。

所谓去经历一天其他人的人生,其中暗含两个选择,“谁”与“哪一天”。他钟爱的风雅之事颇多,心中的备选自然只多不少,要得出答案需要逼迫自己去寻找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某个人的某个时刻,他要剖析心中的事物轻重和欲望大小,通过思考让自己更有“为人”的实感——这是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真正理由。

那么,选择谁呢?

“啊,没有选项不太好选吧。”她再次开口,似乎是打算减轻他的烦恼,贴心的给出一些选项,这让歌仙有些狐疑,他本因为能够思考更多而对这个话题另眼相看,可如果她来给选项,是代表她要试探他些什么吗?

“小野篁和渔夫,只能选一个哦。”

——她是要试探他对百人一首的熟悉度吗???

费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吐槽出声的歌仙只觉得悔恨,他早该知道会是这个走向!亏他还给那个话题戴了那么高的帽子!

今天是第三次让歌仙露出难看表情的某祸首依然毫无自觉:“咦……怎么给选项了你好像还生气了?”

歌仙咬牙道:“……二选一,有什么好选的。”

“啊,那再加一个?小野篁或渔夫或鱼?如果选鱼的话,那烤也可以煮也可以。”

——说好的体验其他人的“人生”呢?!鱼只能选熟的算怎么回事?!一条熟了的鱼有哪一天值得体验?!

歌仙黑了脸:“这种哪一个都没什么风雅之处的选择题我没兴趣。”

她吃了一惊:“啊?!小野篁也不行?!!”

“你这个人……”歌仙努力忍住想要戳她额头让她痛一痛的冲动,“难道你认为只要是个歌人我就喜欢吗?”

“可那是小野篁啊?!你不喜欢小野篁吗?!”

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话题就牢牢围绕小野篁不放……好吧,歌仙确实不可能抬头挺胸的说自己不喜欢小野篁,他只好说:

“……就算要选小野篁,那一天也不一定非选‘わたの原’吧?”

人家快意人间五十余年,要体验那位野狂之人的人生,非从他被流放的那两年苦日子里挑,这实在是……

歌仙不想让自己产生如此市井的想法,只是……那真的太不划算了!!!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再说了。”歌仙瞟了她一眼,“比起‘わたの原’,你对那口井更感兴趣吧?”

这下轮到她靠咳嗽遮掩了:“那当然……是挺感兴趣的,不过我对‘わたの原’更感兴趣啊!你想这首和歌是讲什么的,书上说它是表达孤身被流放的寂寞之情,可我读来读去,也不过就读出了‘啊呀,前方真是海岛成群,今天我就要一个人远行,哎那边的渔夫,你有空回京记得帮我跟朋友们说一声啊。’这种程度而已!”

“给你这么一译他的愁苦也确实只剩这种程度了。”

“但是这样的小野篁不是更像小野篁吗?因为有了他被流放的背景,那首和歌的意境就自然凄风苦雨了起来,可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如果小野篁并没有为自己的言行感到后悔,他正是怀着一腔愤然而用文字表意,即使最后触怒天皇,他也欣然受贬,如果这么理解,把“わたの原”当成一首冒险之歌的话……

“也不能说有错吧。”她慷慨激昂的陈词了一番,亮着眼睛看向歌仙,“这不是很让人在意吗!所以如果有机会体验他的一天的人生,我愿意去体验‘わたの原’的那一天,这样就能知道小野篁的真意了!不过……”

“不过。”歌仙突然接话,“鉴赏这些文字,也要先‘鉴’,才能再从自己的角度去‘赏’,你的理解虽然未必有错,但在既定背景下做出的理解,确实比你的一厢情愿要更可靠一些。况且在我看来,那位大人纵然全无悔恨,但在苍茫海上只此一身时,还是会被一些并不‘像’他的情感吞没吧?”

给她上了一堂文学鉴赏课后,歌仙却是笑了起来:“但是你能想到刚才那些,已经很出乎我意料了。”

她为了能与他在这种话题上对等的论辩,想必是做了很多功课……这比她刚刚显摆自己剥毛豆剥得豆荚分明要值得表扬多了。

歌仙正打算再夸奖她几句,她却结巴了起来:“啊……呃,对,你说的对……但是……但是!哎呀你这么一打断我下文接不上了!我其实是想说……”

她盯着毛豆看了半天,有些扭捏:“就是吧……就是,你说的也对,我说的也不一定错!但真相只有一个!也只有小野篁知道,所以我们要有机会变成那一天的小野篁才行……但是!这样的机会是没有的!小野篁离我们那么遥远,我们永远只能猜测,但不能确认,这多让人在意啊!”

可身边的人就不一样了。

“我们没有机会成为其他人,所以对别人说的一些话也只能靠自己理解……但是身边的人那么近,我们是有机会去确认的!我们可以去减伤自己的那份‘不在意’,哪怕不能成为那个人,我们也可以去问!那当你觉得有个人说的话可能让你不开心了,也许人家其实不是那个意……”

“你是来劝和的吧。”歌仙打断了她。

她立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歌仙兼定都要笑出来了。

一半气的,一半……还是有些高兴的。

他就说她今天怎么突然提出那么个话题,刚刚还硬是在她根本不会多研究,也不怎么擅长的地方瞎扯半天,原来这拐弯抹角的根本不是一道哲学题,也不是道文学题,而是个再世俗不过的……人际交往题。

“你怎么不直说让我去跟大俱利伽罗好好谈谈啊?”

“第一,我觉得你们俩……谈不起来;第二,我直说你会听吗?第三!我本来是不想插手这件事的,但你们俩从昨天开始一见面就臭脸……这,这很不利于我开展工作啊!我明天想安排你们俩当番的啊!”

换个组合不就行了,还非得操这份心……虽然想这么说,但真要说出口时,还是化成了一声无奈的闷笑,歌仙抬手戳戳她的脑袋:

“你说得对,第一,我们谈不起来,昨天也是,说是‘吵架’,可没‘吵’得起来,不过就是我自己一头闷;第二,你直说了我确实不会听;第三……知道了,明天我当番。”

他说着把写有自己名字的木牌拿起来,对她晃了晃:“我待会儿就把它挂到排班表上去。”

她终于安心地笑了起来,点点头,随后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你可别说只有你一头闷,你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有多少人因为你们俩跑到我这儿来,拐弯抹角的提醒我呢?”

他叹起了气:“……我这不是会意了嘛。”

“会意得有点晚。”她故意这么说。

“你又是小野篁又是渔夫又是鱼的,我怎么猜得出来,而且我刚刚要是没反驳你,直接说我选择鱼,你怎么办?”

她愣了愣,一脸为难:“啊……这不太好吧,今天晚上说好吃炖牛肉的……现在买鱼也不新鲜了啊……”

“……你就不能别总想着熟鱼吗?!”

 

啊啊,还是吐槽出声了。

歌仙兼定想了又想,觉得光他一人有这么几分挫败可不划算,明天他和大俱利伽罗当番,他可得忍耐着、好好问问清楚。

还有现在,有件事他得说清楚。

“对了……你昨天既然吃过盐水毛豆,怎么会忘记……这毛豆得连着豆荚煮才好吃呢?”

正在为自己解决了本丸一大不和谐隐患而暗自高兴的她,在听了他的话后先低头看了看手上那满满一碗毛豆,隔了许久才抬起头:

“……啊。”

 

 

 

【附注】

每次硬要把故事与和歌扯上关系真是费了大劲……来吧,继续在附注里为大家展示我谷歌的成果!

 

1. 先来聊下本篇里的下酒菜。

不要小瞧下酒菜!我可是花了大工夫的!(突然表功

本篇出镜的下酒菜就是盐水煮毛豆和沙鮻。

写之前查的资料包括什么酒配什么菜以及盐水煮毛豆怎么煮比较好吃(?)

 

读者诸君,盐水煮毛豆一定要带着豆荚一起煮啊!这样豆荚咸反衬豆甜才跟生啤相配啊!不然豆剥好了再用盐水煮跟咸豆有什么区别?!

 

本篇稍微暴露了次郎对下酒菜的偏好,我个人认为次郎喜欢的酒是醇厚的那种,最适合的下酒菜其实是甜口一点的,像蒲烧鳗鱼啥的(太贵了养不起)

以前在次郎篇的夜谈里婶准备的充满大叔感的下酒菜中歪打正着有红叶馒头哦(是甜的)

 

至于歌仙可能更喜欢喝爽口一点的酒吧,适合的下酒菜里第一个提名的就是白身魚刺身,我就白身魚里随便挑了一个。

 

2. 本篇里一直嚷嚷着小野篁小野篁的,不要因为和歌里标注的作者是参议篁就剥夺他叫小野篁的权利!!

小野篁的生平有兴趣的大家可以自己去查查,本篇里稍微提到了一些,其中歌仙说婶会对“那口井”更感兴趣指的是六道珍皇寺里的那口井,传说小野篁会通过那口井去冥府。

 

更多精彩故事可以去看《鬼灯的冷彻》(突然安利)

 

3. 本篇重头戏是突如其来的和歌鉴赏对决x

背景确实是小野篁被流放到隐岐国(现在的岛根县)去了,那里在当年是著名的流放之岛,环境恶劣,一堆人都被流放过。

至于表达的感情,我虽然在本篇里让婶瞎说八道了一通,但其实把更同意的解读方法通过歌仙表现出来了。

 

不过有一点我认为是没错的,就是小野篁用西道谣去怼整个遣唐事业最后遭到贬黜,我认为他是不后悔的。关于这点我还找到了一篇文章,专门分析小野篁那个时期的“遣唐使”的变迁。

别后悔啊小野篁!不然真的对不起你的名头!

 

4. 虽然真正的重点是婶提点歌仙让他抓紧机会去跟俱利握手言和x

我自己觉得逻辑连起来有点牵强……所以婶表现得也非常牵强。

顺便一提,如果以我的恶趣味,我认为他们在本篇中的这一次吵架,是在九曜回想之前的一次小小交锋。

 

换句话说就是第二天一起当番了这两人关系也没好转x

然后到了官方的九曜与竹雀之缘系列!

 

等下,最后他们和好不还是靠光忠的食物吗?!

怎么这里的烤鱼和煮鱼就不可以吗!(暴言

 

5. 本首和歌的决字为わたの原八(や),是六字决。

 

以上。

 

以前写附注的时候总是觉得很没有美感,拆梗很影响观感。

但仔细想想我选择以百人一首为主题写歌仙祭,本来就很让人难懂啊!弯弯道道的我自己都很晕!

所以这次写附注的时候变成带有“向大家分享我写东西的时候到底在考虑些什么”的性质。

即使今后也会让大家看到一堆不太成熟的作品,也希望读者诸君温暖的守望着我和我的搜索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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