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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怀疑自己还沉浸在看小英雄舞台剧的余韵中以至于没法组织句子……
*在写这篇之前看台词看了很久,还特地去问了一些比如为什么追寻痛苦啊,什么是支配之类问题(……),听完之后似懂非懂倒在床上大喊“不行啊龟甲,我还是没办法理解你!”,然后就是这篇夜谈的由来——
Talk 65---龟甲贞宗的场合
我一直觉得审神者每周一次的文书工作非常多余,这周才交上去,就要开始考虑下周写什么,横竖都是瞎编,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又不是周刊漫画家。
周刊漫画家好歹还能以取材的名义休刊呢!我呢,我只能捧着本杂志,靠里面的温泉特辑聊以慰藉我荒芜的心。
“温泉……真好啊……好想去……”
“主人……”
“还能美容……还能吃到帝王蟹……温泉和螃蟹,真是神仙组合……”
“螃蟹?主人……?”
“螃蟹好啊,温泉也好,所以说有时间写什么文书保护什么历史,就应该去泡温泉……”
“哦——叫了两声都被无视了,不愧是主人,这种恰到好处的冷淡……哈……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呢。”
“是啊,真是让人欲罢不……”
……等等。
我怎么忽然想说欲罢不能这个词了?语境倒是合得上,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而且我刚刚好像听到一声喘息,那是我发出的声音吗?我有那么想去温泉?想去到只看着杂志上的照片就喘那么大声了?
这要是被人听到还怪不好意思的……我合上杂志,故作镇定地假装无事发生,但刚转过头,就被我和龟甲之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近在咫尺”的距离给吓了一跳。
“诶?!龟甲!?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听到……呃……是你啊!”
怎么想犯人都是他了!
龟甲扬起笑脸:“我刚才就在,不过被主人非常精彩的无视了,多谢款待!我很满足!”
我干笑两声:“……你满意就好……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吗?”
“第二部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第二部队……啊,今天你带队啊。”我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今天的出阵预定,点点头,“我知道了,都交给你了,路上小心……注意不要受伤哦。”
即使是战局已然大幅稳定的现在,我还是要强调“路上小心”和“不要受伤”,以前读过的书中曾写过“善泳者溺”的故事,实在是发人深省,我可不想让他们因为大意而受伤。
往常我向担任队长的刀剑男士们这样嘱咐的话,得到的多半都是“不用担心啦”“交给我吧”“肯定没有问题”这种自信满满、听着又让我战战兢兢的话,但龟甲的反应却从来不同,明明是会在大庭广众下突然以疼痛啊,责骂啊,束缚啊什么的为主题开始糟糕演讲——我一度怀疑他会不会为了践行自己的美学而故意受伤,后来发现完全是多虑。
他总会用各式各样的崭新解读来曲解我其他的话,唯独对出阵前的老套嘱咐认真回应,现在也是,他向我弯腰低头,语气郑重地仿佛是与我定下了一个我并不知情的约定:
“我明白的,我会非常、非常小心的。”
而我会因为他这样回答我而暗自高兴。
我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拐角,才想起有件事忘了说:
“呃,龟甲……”
因为并不是那么着急的事,我想就算等他回来再说也没什么,喊他名字的声音就轻了许多,没想到再一抬头他居然就站在我面前:
“是,我还没有走远哦,主人。”
“噗……”瞎说,有没有走远我能看出来,真亏他听到了我的声音还特意……不,故意?跑回来。
我把剩下的一点笑声咽回去:“好吧,既然你都回来了……我是想问问你今晚的夜谈,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想做的事?”
“嗯,因为没有主题就只能瞎聊了……”不如说夜谈开展到现在似乎每次都是瞎聊一通,“如果你有想做的事可以告诉我,愿望啊,或者对我的要求之类的。”
“我对……主人提要求吗?”龟甲歪了歪头,“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不过想做的事……想做的事……想做……想做……想做……”
嗯——我能理解重复句子时想省略一部分的心情,但我觉得有些部分还是不要省略为妙。
显然龟甲不可能听进去有关这部分的忠告,明明是灰色的眼瞳此刻却像乌云深处透出了光:“想和主人一起做……”
“……的事。”我替他补上,“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实在是太多了!哈啊,哈啊……光想想就让人兴奋!”
“我觉得你在兴奋之前最好先跟我透露一点具体内容,不然我极有可能会严词拒绝……”
“拒绝?!还是严词拒绝?!哈……太棒了,我会被主人用这样的方法那样的方法拒绝……啊~~~”
不,拒绝没有“这样的方法”或者“那样的方法”,我说一声“不行”就可以了。
“……那什么,龟甲……你就不能想想不一定会被我拒绝的事吗?”
“我好想体验一下被主人严词拒绝!”
没救了,我就不该问他。
“不过,因为主人很有才能,我想,我不管和主人在一起做什么都能满足吧,主人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所以……除了被主人大声责骂、或者绑起来大声责骂、或者命令我做一些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而我当然没有做到于是被大声责骂……以外,我并没有什么愿望呢。”
这个人,摆着一张非常清爽的笑脸,嘴上说着“没有什么愿望”,实际上说了不少不得了的东西出来啊,而且先不说结局都只有“大声责骂”这一种,他举的例子已经详细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了。
“非要让我说一个,也只有和主人合二为一这种事了,呵呵呵呵呵呵……”
“诶?”
刚才……刚才好像有个词……
“合……合二为一……?”
“是。”
“合,合二为一?”
“主人,是故意这样重复来起到强调作用吗?是的!合二为一!”
“声音太大了太大了太大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只是抱着侥幸心理……”
希望只是自己听错了。
本丸可不是只有我和龟甲的两个人,现在虽然我的视野里没有出现其他人,但他刚刚那嘹亮的一嗓子我真怀疑会把在本丸门口集合的第二部队给招来,当初编成队伍时考虑到是龟甲带队,所以我优先把小贞和物吉而加入队伍,然后是跟龟甲微妙契合的青江和千子,最后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总之龟甲很中意的大典太。
……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纯粹是我不想知道而已。
如果把这一队人招过来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还没有升级到能同时对付三位“那种”类型的人,龟甲现在看我的眼神已经让我顶不住了,我只能眼一闭心一横,把这件事混过去再说:
“我,我知道了……嗯我知道了,你赶紧出阵去吧。呃……你放心,你刚才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一定好好考虑。”
——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在房间里反复暴走。
——一定好好考虑。
我往床上一扑,把脑袋闷在枕头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考虑,我还说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怎么合二为一吗?
不,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自己!不要因为龟甲平时说的话都可以往某些方面靠,我就自动解读歪了!他说的合二为一万一有别的意思呢?
……到底要怎么直着解读才能给合二为一找个其他意思啊!!!
所以龟甲是什么意思,是那个吧,是那个吧,已经可以算作是求……求……求……
“不不不不不不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还没有放弃逃避现实的希望。
龟甲虽然常常说些糟糕话,但内容糟糕归糟糕,他永远是认真的,我不认为他这次会突然转了性子只是想说几句俏皮话。
这次他也是认真的。
越是想到这一点,再想到他离去之前的笑容,即使是每天都能在各处相见的脸也慢慢被不知道哪里飘出来的幻想水雾遮挡,我的脑中似乎自带了一个瀑布式温泉,现在正绝赞轰鸣中,而我自己就像在温泉乡流连了三天三夜一样,必定是全身发软,面带潮红……呃……是快被闷死了吧。
我稍微挪了挪位置,虽然还是保持着头埋枕头的姿势,但好歹给自己留了点通气的地方。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龟甲所说的话,正是代表着他认真的心意,我就不能像平时那样随口吐槽,而要认真回应才行,要问我内心的真实想法,第一反应必定是“高兴”,但是,那涨潮一般的情绪很快也会褪去,到最后只剩下了无数忧虑。
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先不说龟甲常说的“那种才能”,很显然我根本不是能与他相同或是互补的类型,平时用不走心的吐槽来追上他的节奏已经够吃力了,要让我说,我实在很难相信龟甲能够因为我得到满足。
那是不可能的,我是做不到的。
我也从来没做过什么。
因为是自己不太擅长的类型,直到现在依然会有避重就轻的坏习惯,面对龟甲,我一定也是什么都没做,即使做了什么,也不过只是自己无意识的举动,但他却会随着我那一点点的动作而有所反应,说自己很满足……可在我看来,他只是有自己的办法去解读出不同的意思,然后自顾自地兴奋起来而已。
他并不需要我。
即使没有我,龟甲大概也是能将这一事实化成一个长久的放置play,而在其中寻到乐趣,得到满足的人吧。
他并不需要我。
他当然应该不告诉我他有哪些想做的事了,因为我本来也做不到,他也无法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你看他现在稍稍透露了一些属于他的愿望,我不是就毫无头绪,完全不能理解吗?
他并不需要我。
千言万语只留下这一句好好考虑之后的答案。
但就算得出结论的是我本人,在听到龟甲亲口说“我并不需要你”时,还是想要丑陋的挣扎一下。
“等一等,等一等……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考虑的,请再给我一次机……唔唔唔唔唔!”
这次我是真的快闷死自己了,好在及时醒过来……看来想事情就是不能躺床上想,什么都没想出来呢就睡着了,还做了噩梦,糟透了。
我双手并用,从床上爬起来,薄毯从肩头滑落,我盯着毯子上的花样看了一会儿。
嗯……?我怎么记得这条毯子之前被我当成披风用,一直都搭在椅子上……
这个走向……
我揪住布料一角,往房间的角落看去,对上龟甲笑意盈盈的视线,我赶紧伸手理了理头发,但越抓越炸毛,我只好把手按在头上:
“龟甲……你,你不是出阵去了吗?”
“是的,但是我早就已经回来了,想来报告成果时发现主人睡着了,主人睡得那么熟,虽然吵醒您再被痛骂一通是不错的选择,但主人在床上熟睡我却只能远远地坐着等待也是种别有趣味的play,一番纠结下我选择了后者!”
他在等待的过程中还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我想了想,不准备去关心他腿麻不麻了:“毯子……你给我盖上的吗?”
“不在意这种细节的主人有时很让人担忧呢。”他并没有摆出说教的架势,只是淡淡地叙述,“主人,即使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小睡的时候也一定要在身上盖些什么才行,还有,头朝下闷着睡既不舒服,也很容易被魇住,刚才我好像听到主人说了些什么……是做噩梦了么?”
我岔开话题:“没什么……对了,出阵顺利吗?”
“我都这样在您面前了,当然非常顺利,带回来的资源已经送到仓库去了。”
“即使受了一点点小伤也要跟我说哦。”
“一点点小伤也没有受呢,主人是故意这么说的吗?出发前我都和主人保证过了。”
保证……啊。
我勉强笑了一下:“嗯,那就好。”
“主人也不用太过担心,我的身体可是能承受不少痛楚的。”龟甲像是在展示什么一样把手放在胸口,“直到现在,我还是非常怀念那个时候主人带给我的痛楚,明明我受了重伤,主人也完全没有手软,还有与之相配的冷淡眼神,啊,太美味了……”
美味……这里不应该用美妙吗?
……不!用什么美妙!
我揉揉额角:“你等一下,给我等一下,抱歉在你回忆得那么起劲的时候打断你。但我还是要问……你在说什么?”
“咦,主人已经不记得了吗,我受了重伤的那次?”
“从你开始说的时候我就在拼命回忆了,托你的福真是把黑历史都过了一遍……但是我完全找不到你说的关键词啊,什么重伤什么没有手软什么冷淡眼神……”
“看来我受过的伤害在主人的记忆里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呢!啊,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主人实在是太有才……”
“好停,不要夸不要夸,这里不要夸。”我已经开始头疼了,“龟甲……那什么,我先说好,接下来我要说的话绝对不是想炫耀什么……如果这个本丸里有谁受了重伤,我基本都是记得的,那实在是……就算我很讨厌也忘不掉,比如修理时会耗费的超多材料,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道具……”
以及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的血色景象。
即使只有一点,像纯白雪地中的那一丝杂色,都是足够成为我心理阴影的等级,我真的非常讨厌,但也有责任要记住。
“但是!不管我怎么想,我完全不记得你有受过重伤哦!你来的时候战局都稳定好久了,基本上也没什么人会受那么重的伤了啊!”
“咦,主人,您误会了,我说的当然不是战场上的伤,战场上的伤又不是主人给的,我怎么会印象深刻呢。”
我才不会做会让他在这方面印象深刻的事!
“是这里啦。”他抬手摸向自己的左肩,还没说下去开始解领口的纽扣,事发突然,我的眼神连躲都没法躲。
解开几颗纽扣后他将领口彻底大敞:“就是这里啦,这里。主人还想不起来吗,那只猫的事。”
“………………啊。”
“就是这个眼神!对!就是这个眼神!”
虽然我视线前方的定点并不是对着龟甲贞宗,不过我确实露出了像看到放在冰柜里的布丁被不明人士吃了一口的眼神。
“用这个眼神对你也是自作自受好吧,这个猫咪绑架犯!”
那是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犯罪事件,当然,我知道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
那天我派龟甲去远征,顺便拜托他从万屋带点东西回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跑腿工作,我等了他大半天,还在疑惑今天那家卖蛋挞的店需要排那么久的队吗……结果他回来时居然带着伤。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去远征还能受伤,当时真的是大惊失色,这要往严重了说,代表溯行军已经能够侵蚀时之政府亲自布置的结界,绝对是值得写进文书中的大事件,我甚至打算在给他处理完伤口马上把文书写好即刻交给政府。
结果在问他详细情况时,才知道他根本不是被溯行军算计了,是被猫算计了。
——而且这也不是他自己主动说的,是我先觉得他这伤口怎么看都不像是刀伤。
伤口总共三道,都很浅,有一点点血渍凝在上面,在给他清理伤口前我不敢直接用手碰,只好先试探性的触碰了一下他伤口以外的肌肤。
我的指尖才刚刚碰上他,他就轻轻一抖,从口中逸出一声叹息,搞得我手也跟着一抖,也不敢贸然再碰他了。
但是这个伤口……
“嗯?嗯??”我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太对,“这怎么像是被挠了……”
“不愧是主人,一眼就看透了!”听我这么说龟甲才招认了,“这是被猫挠伤的。”
“猫?不是咱们家的老虎吧?”
“呵呵呵,主人,老虎怎么会只留下这么小的伤口呢?”
也对,老虎出手应该连肉都给他扒了,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居然是猫啊……
我的心情就这样经历了一下大起大落:“……怎么能被猫挠了,你远征的时候还逗猫了?”
撸猫能理解,撸猫不成反被挠就有点意思了,既然他本质还是刀剑,金属被猫挠了也不用考虑打针的问题了,处理一下伤口应该就行了吧。
金属……被猫挠了……还流血了。
“噗……”我实在没忍住,喷笑出声,赶紧转头去找水盆和医药箱。
“所以……到底为什么被挠了?”
“啊,这就要从头说起了,主人不是很想养猫吗?”
“我?我有说过这话吗?”
“之前主人不是说过本丸里不是老虎就是狐狸或者神奇生物,要是有普通的猫猫狗狗就好了吗?”
“啊,好像是说过这话……”我为他清洗好伤口,拆开一包酒精棉球,用镊子夹了两个出来。
“在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只猫,长得会是主人喜欢的样子,我想起了主人说过的话,就想把猫带回来。”
“野猫……?”
“大概是吧,不过那条路上有一家非常奇怪的店呢,似乎有很多猫的样子,好像叫猫……猫咖……什么的……”
猫咖啡。
那根本不是野猫啊!
“先不管那些,我想把那只猫带回来,但它在拼命挣扎呢,没能顺利的把它绑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它就朝我扑了过来,接下来就是主人看到的……嘶——!!”
他倒抽一口凉气:“主,主人……刚才那个……!”
他会有这种反应很正常,因为我把酒精棉球狠狠戳他伤口上了。
“绑是怎么回事啊绑!不管是谁都会奋起反抗的!况且人家又不是野猫!你这个猫咪绑架犯!”
“啊!被责骂了!啊!疼,疼……主人给予的疼痛……太棒了!太棒了!”
我不想在他搞出的这种背景音下荣获变态称号,所以停手了,但是这之后下手依然不轻,眼神依然不善,语气也非常像在教训他:
“以后不要再想着随便绑只猫回来了,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远征路都不安全了……而且根本是刀嘛居然还会被猫挠……噗……哈哈哈哈!”
我越想越好笑,这次干脆也不憋了,放声大笑起来,等笑完了,伤口也处理好了。
“行了,这样就……”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忘记那个时候的龟甲的表情。
那并不是一口气实现了“责骂、疼痛、冷淡”三个目标后如愿以偿的表情,非要说的话,那笑容反而像是早上醒来能在花朵上看到的晨露,在还没完全显现的太阳之下,反射出华彩光芒。
“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注意到,本来以为只会让我自己愉快的疼痛,原来也会让主人露出笑容。但是主人看到别人受伤的时候总是会很难过,好像自己也受伤了一样……在那之后我就决心,在今后侍奉您的一生中,只能承受可以让您露出笑容的痛楚……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您伤心呢。”
原来真的有一个我不知情的约定。
我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如此顾虑我的心情,而我以前竟然想过“他会不会故意受伤”……果然我……
我想要下床走到他身边去,转念一想,我拍了拍床沿:“龟甲,坐到这边来。”
“诶,但是我还没有换衣服……”
“没关系,我不介意啦。”
“主人是不介意,我倒是有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扭捏的龟甲没过多久就又一次顿悟了,“原来如此!主人是看透了我有些在意,才那么强硬的吧!这种崭新的羞耻play……非常好!”
“你的羞耻play范围也太广了吧,这也算吗?”
“我的概念也在随着主人的等级而更新!”他看上去还颇为自豪,“主人真的……非常有才能!”
“所以说别夸我!好了好了快坐过来!”
我催促着从心底里在享受这普世意义上毫无羞耻要素的羞耻play的龟甲,他坐下的瞬间松软的床垫往下陷了一块,这感觉有些奇妙。
我看着心情似乎变得非常好的他,犹豫了一下,说:
“龟甲,我……果然不能明白啊。”
“不明白什么呢?”
“对你来说的痛楚的意义啊……为什么你那么想要我骂你啊……很多很多。因为知道自己不明白,所以我想,你真心想要的东西我是不会有的。当然我也猜不到你想要什么。我很难和你拥有相同的感受……即使如此,面对这样的我,龟甲还会说感到满足……我很不明白。”
我本来是想看着他好好说完这段话的,但是话说一半,还是忍不住转移了视线。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龟甲感到满足了呢?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是龟甲的话听起来也不像是谎言,到底是你为了安慰太过普通的我才想让我觉得自己为你做了些什么,还是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你都可以自得其乐……这两种想法一直都在我脑中打转,到最后,就开始想你是不是并不需要我……啊,这个需要当然不是指灵力上的,就是……”
“主人。”
“嗯……嗯。”
“主人知道我不喜欢什么吗?”
我想了想,想起他已经好像说过类似的话:“没有爱的痛……”
“是远征。”
“……”
骗人的吧……
在这里,在对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出现了那么现实的答案?还偏偏是工作的一环?!
我被吓得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诶?!诶?!什,什么?远征?你不喜欢远征吗?”
“是的。”龟甲不动如山,“我非常不喜欢远征。我不是也经常说主人太坏心眼,明知我的心情还要故意让我远离您吗?”
“但是,但是……你不是说那样很好……”
“说很好当然是因为那是主人给的痛苦,我心甘情愿为您而忍耐,不过,即使如此每次我还是尽可能快的赶回来了。”
“……”
这就是他每回远征回来都气喘吁吁的理由?我一直都不明白他怎么每次出个门——哪怕是去只有十分钟路程的地方——都非要跑回来。
“只是让我待在本丸里,但不能跟主人说话,还是可以忍耐的,但明明主人就在这里,却还要让我远离您,即使只是远离短短几分钟,我都难以忍耐……不,那已经是一种煎熬了。您一直都不明白呢,所以我才说想要与您合二为一……”
龟甲低声叹息,慢慢向我靠近。
“主人,请不要再说什么我并不需要你这样的话,我非常需要你。”
美如白菊的青年将他与我的距离缩短至只能再间隔一条手臂的程度,我在这时想起了那种花的花语。
“合二为一……难道是……字面意思?”
愈发凑近的距离在这一刻定格,我都能看到龟甲缓慢地眨眼时眼睫毛划出的弧度。
随后他与我拉开了距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在奇怪我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是的,当然是字面意思。”
正因为我根本不是能与他相同或是互补的类型。
他完全明白。
白菊,真诚、诚实、高洁。
他说出的话,从来不会是假话。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对我的想法心知肚明,只是我如此直白的发问,终于还是给了他一些伤害。我迟了很久也没有注意到的那么多的事,是不是早在无形之中就伤害了他呢?
他知道我无法理解,他知道我很难相信他能因我而满足,他知道我无法确定自己给他带来的影响。
如果合二为一的话,他就成了我的一部分,我的头脑,我的肢体,我的情绪,那是全然的支配;是最大、最后的欲望;是虽然他消失于此,却也存在于此的真正的、永恒的归处。
“那并不是我的愿望,主人,那只是纯然的贪欲而已。”
“……我……没有办法理解你。”
“嗯,我知道。”
“也没有自信能满足你。”
“嗯,我也知道。”
“但是我需要你,而且……不是合二为一的需要。”
“……什么?”
“我需要你!”我终于抓住了思路,不顾他满是疑问的表情,脱口而出,“但是不用合二为一,不用理解,不用满足……不能理解实在是太正常了!龟甲你老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在理解之前,我只想先吐槽吐个痛快!不能满足也很正常!因为就算龟甲你说我有才能,我可是完完全全,完完全全没有你期盼的那种才能!完全没有!这一点我自己最清楚!”
“……主人,我觉得这似乎是您在妄自菲薄……”
“不,是真的,非要问我往哪一边偏,弄不好是M。”
“……”
“龟甲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其实是知道的!而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今天才知道!”
他是不喜欢远征,会突发奇想绑架猫咖啡的猫,不分时间场合乱说话,把气氛搞得尴尬又紧张的人。
他是在我还什么都没做,就会突然自己兴奋起来,但真的看到我十分困窘后,又会悄然改变话题的人。
他是将所谓贪欲放在心中,但对我说出的话,全都出自本心,是比我坦率,比我纯粹,比我温柔,比我先一步看清自己的人。
他是知道我完全不合格,也还是会为我忍耐,将远离我视为一种煎熬,会在意我的喜忧,说需要我的人。
如果合二为一就好了。
这句话怎么能是龟甲来说,应该是我来说啊,我才是那个没有理解,没有早一点明白他的人。
不是让他成为我的一部分,我该成为他的一部分,成为他的头脑、肢体、成为他情绪本身,去知晓他的痛楚,明了他的孤独,确保他不要明明有了人形,能够说出所思所想后,还承受着器物的苦闷。
“龟甲,今后我大概也不能理解你,不能满足你,但是,我需要你。不要用把自己抹去的方式来和我合二为一,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坐在这里,然后原谅我这样对你说——对不起。”
我此刻的笑容,一定毫无歉意,十分恶劣。
“对不起,果然你还是再为我多忍耐一下。这也算是你会喜欢的……什么play吧。”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悠长的将气息呼出之前,脸上已经沾染了点点红晕。
“主人。”
这次他并不是用的平时的称呼,而是稍微正经一些,将我称之为主。
“您真的很有才能,让我这样满足的话,迟早有一天您会看到的,我还没有说出口的……贪欲的一角。”
这么说着,他执起我的右手,慢慢拉到唇边。
……然后将他的回应印在了那层肌肤之上。
Special Talk---中场过渡
我虽然常常开玩笑说如果没有人叫醒我,我可以睡到天荒地老,但事实是,我今天在不太对头的时间里睡了一觉,直接导致现在在该睡觉的时间兴奋地根本睡不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红烧比清蒸好吃,烧烤比红烧好吃,牛肉比羊肉好吃,我饿了。”
好,更睡不着了。
勉强自己睡也不会有个结果,我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到外面去吹吹晚风。
已经完全是夏天的夜晚,连风都是闷的,当然这样也好,毕竟凉风会越吹越清醒,暖风却能越吹越困啊。
“主人?”
“嗯?”我回过头去,“巴形你也没睡啊?”
“是,刚才我还在读书……”
“诶,睡前读书吗?啊也是……说不定是个催眠的好方法……啊,你要是有想读但是找不到的书可以跟我说哦,我来帮你找。”
巴形的嘴角悄然上扬:“好的……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喜欢看什么书。”
“我?啊……”
“不,不用现在忙着回答我,我还想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情……”
“哦……好啊,你想知道什么?”他忽然表现得那么有求知欲,我还有点受宠若惊,“有机会的话我都告诉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这句话一说出口,我觉得他的单片眼镜都在闪光。
“机会的话已经有了,只不过不是今天而已。”巴形这么说着,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往房间的方向推了推,“现在,请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