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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江雪不是话废所以还是让他多说了一点,也许有些ooc?
*我个人感觉江雪本身并不是一个消极的人,甚至是一个积极的人,因为一直不高兴的他会在真剑时说“不愿束手就擒”,一骑讨的时候会说“现在背负的可不只是自己的性命”,所以我认为江雪其实是在不断挣扎并且确实前进了的人,本篇大约就为传递这个意思——
Talk 12---江雪左文字的场合
今天,轮到江雪马当番。
一起负责的乱藤四郎早早的歇了工,但江雪向来喜欢这类工作,所以还留在马厩那边,夜色中他的侧脸模糊一片,但手上小心翼翼为马梳理鬃毛的动作,随着他慢慢移动的修长手指,一点一点清晰的映在我眼中。
他很喜欢马呢,据他本人说,触碰到那些富有生机的生物,能让他有救赎感。
也因此本丸田地某一日长出的“杂草”突然开了花后,也被他小心的移栽到了另一处空地,我常常能看到他拿着个细长的喷壶,慢悠悠的往土里浇水,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这件事需要他专心致志的完成。
看着他,我小声叹了口气,虽说之前曾有过“下次能和江雪夜谈真是太好了”这种念头,但实际上凭我和江雪的关系,我是不该如此乐观的。
毕竟,我是个破坏了约定的人。
其实今天我安排他马当番,完全是耍了个小小的心计,因为只要江雪负责马当番,他必定会在马厩待到很晚,既然这样,他若找借口不来夜谈,我就能过去,也算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明明准备的如此充分,真到了马厩外,我却怂了。
此刻的江雪一人站在马厩内,却像是站在了一个与我隔绝的空间,连带着他身旁的马都似乎离我好远,让我很容易就没了进去的勇气。
不过那声小小的叹息出卖了我的位置,江雪停下手来,略一偏头就看到了马厩外的我,他一开始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恍然,大概是想起了夜谈的事情。
他一句话没说,我却赶紧解释:“那,那个……虽然今天是有夜谈,但是你不用勉强的!马当番……你慢慢做也没关系哦!我只是过来……过来饭后散个步,我今天晚饭好像吃多了……”我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我真的只是散步路过,没有想催你的意思,真的没有!”
我解释的语无伦次,还找了一个牵强附会的借口,自己说着说着都有捂脸蹲下的冲动,可想而知听着我胡言乱语的江雪是怎样的心情。
当然,他面上并无任何波动,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他重新将视线投向马,似乎并不在意马厩外的我,又或者是就当着外面没有人。
我低下头去,暗中握紧了拳头,指甲正巧掐在手心,又麻又疼。
瞧瞧现在这状况,如果不是当初我破坏约定,虽然那只是个单方面的约定……但若不是那件事,怎么会有现在这番尴尬场景?到底是人在做天在看,我现在这样,也就值得一句活该了。
左文字三兄弟跟我似乎挺有缘分,入手宗三后的第二天就迎回了小夜不说,下午又有了江雪,左文字三兄弟一下子在我家本丸齐聚一堂,真是有些激动人心。
不过这三人的性格真是太不相同,也许宗三和小夜在一些根本的地方还有些相似,但江雪则完全不同。
因为江雪左文字,非常厌恶战争。
说是厌恶,他当然并未把这份厌恶感表现在脸上,但却在初来本丸时,明确的对我说了。
“我是江雪左文字。”他用有些悲哀的目光看着我:“什么时候,战争才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彼时正组了第一部队打算就近找个溯行军砍一砍的我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下,登时觉得自己那兴致勃勃的出阵心思是如此污秽不堪,后来我的介绍就有些僵硬,到最后让其他有空的家人带他去选房间后,我就像逃跑一样带着第一部队出发了。
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可能因为他的一言就生出退却的心思来,更不用提就此放置他这把稀有的四花战力,我只能尽量不过度使用他,只是有次为他安上刀装时,他轻轻叹息:“我……没有拒绝权吧。”
那并不是问句,只是陈述一个悲哀的事实。
我能感觉到,他每天过的都不开心,毕竟这里永远是一个充满战争的地方,我们就是为此而存在的,拒绝出阵简直就像逃避现实一样,所以江雪唯有独自悲哀下去,悲哀,但仍要战斗。
于是,我擅自在心中,定下了一个单方面的约定,只要不破坏那个约定,江雪也一定会理解的吧,毕竟身在此世,不能不战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约约觉得江雪是能理解我的心思的,或者说,其实是我单方面盼望他能理解我,这种心理算是自我满足,也算是自我安慰,我自认找到了与江雪的相处之道,为此还安心了好久。
但是,两个月前,我和几个家人在新的战场上遇到了一些挫折,凭着现有的战力,要想轻轻松松打到敌人老巢基本是在做梦。
“要么……再往前一点?试探一下也好吧。”
试探的结果还不算太差,基本是轻伤收场,只是要再往前走,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我最后作出了决断,和家人们一起撤退,但心中是有些焦急的,根据之前政府的指导,眼下这个战场是速战型,拖的越久越不利,上次我去提交文件的时候,更是被政府的小哥叮嘱“务必尽快清扫此处战场”。
当时家里闹过一段时间的资源荒,一些家人的旧伤还没好透,也好久没有新战力加入,就算政府让我“尽快”,我也没法子尽快啊。
速战、拖久不利、尽快。
今天一过,这周就结束了,要是拖到下周,少不得去提交文件的时候要再被念几句,但是,怎么说都打到中段了还只有轻伤的结果,稍微换几个人的话,说不定就能过?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次郎呢?”
“我在这里呢。”次郎冲我挥了挥手。
“能拜托你吗?”
“交给我吧!”
真是游刃有余的声音,我不禁笑了起来:“嗯,真的拜托你了,我还指望你以一当十呢。”
“哈哈哈,如果胜利归来,你可要为我斟酒呦!”
“好啊,到时候斟几杯都没问题。”我笑着应了一声,再看看其他之前未受过损伤的家人:“山伏,你怎么样?”
咔咔咔。”他爽朗一笑:“主殿放心,一切都交给小僧吧!”
“嗯!”
有这两个可靠的人在,我非常欣慰,一把大太,一把太刀,再来一把太刀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当时除了正在手入的家人以外,本丸的其他人都在,我一眼就看到了江雪,前一段时间他出阵带回的都是稳妥的胜利,此刻作为毫发无伤的稀有战力,江雪无疑是个极好的选择。
但是……
我又在人群中找了半天,问:“宗三和小夜呢?”
“他们被派出去远征了。”歌仙说:“就是今早的事情。”
“啊……我想起来了……”为了积攒资源,我最近的确是有不停派队伍出去远征,看来今天轮换出去的队伍里正巧有宗三和小夜。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再度犹豫的看了江雪一眼,正对上他的视线,他仍然面无表情,我却知道他心中并不痛快。
我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声音响起:“我去吧。”
我一愣,然后看到鹤丸施施然从手入室走出来:“怎么样,我去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鹤?!”我惊讶极了:“你昨天才受了伤,根本没有治好吧!”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笑了笑:“只是血溅到白色的衣服很显眼而已,实际上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可以出阵的哦。”
我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去,戳他胳膊。
他表情不变,但手还是微微动了一下,我立刻了然:“……骗子。”
他昨天受的伤才不是什么“实际没有那么严重”的程度,除非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让家人们带伤出阵,既然现在鹤丸有伤在身,我就算再被政府小哥念叨一个礼拜,也不能让他出阵。
……但是,如果不想被念叨一个礼拜,我还是有其他选择的。
我再度偷偷摸摸的看向江雪,又有些心虚的收回了目光。
约定……我不想破坏啊。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江雪是我最后的选择,如果有他在,再加上干劲满满的次郎和山伏,战力一下能提升好多,说不定今天真能一鼓作气……
这也算是为了“大局”,对吧?
结果……我也只是这种人而已,比起让其他家人受更多的伤,眼下既然有更稳妥的办法,为什么不用?
江雪的话,会理解的吧……
“那……江雪。”我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我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我只敢让视线虚虚的飘在他脸上,如果真的跟他对上视线,我……
对不起……对不起,江雪。
“能……拜托你吗?”
“……好。”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给了我想听到的答案,我却因为他那声似乎蕴含着指责意味的简短回应,觉得心一下子掉进了冰水里。
我……还是破坏了约定啊。
等他回来,就去道歉吧。
当天,江雪他们出阵,将胜利带了回来,大家只是损失了几个刀装,人都没事。
一想到这下可以向政府交差,我心中一颗大石落下,但随即又有无数石头堵在心口。
道歉的话语也堵在其中,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我觉得江雪能够理解我的心思,我期盼江雪能够理解我的心思。
可他要是真的理解了,岂不是就会发现我就是那样的人——最终还是以战争的胜利结果为乐的那种人。
我本身就是战争的参与者,而且不幸正是站在前线的那种,我并不讨厌成为审神者,甚至以这样的身份为荣。
对我而言,这场战争是有意义的,毕竟我们是为了守护真正的历史而奋斗,跟那些以掠夺为目的的屠杀不同。
嗯,我们是不同的。
……真的,不同吗?
“只要战斗,就一定会有一方沉浸于悲伤。”
即使是恶人,也同样会悲伤,也同样有悲伤的权利。
这样的世界,对江雪来说,无论站在哪一方,都很压抑吧。
他还是……不要理解我吧。
我不想,让江雪发现,我是这种人。
我不敢。
大概是我自己心虚,在那之后,我和江雪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怪怪的,整整两个月,我都没能和江雪说上几句话,当然江雪本不是话多的人,三五天才交谈一句也很正常。
但是,果然……
江雪如此聪明,我让他不理解我,他就真的看不透我了?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吗?在本丸生活的那么多天,他能看到我是如何排兵布阵,如何为了下一场战斗做准备,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的将溯行军打倒……
我在本丸过着这样的生活,胜利的时候会真心的微笑,败北的时候会真心的沮丧,我是否喜欢,是否适应,又是否适合这样的日子,难道江雪会不懂吗?
我……不想被他讨厌。
打磨爱与羁绊,拉近心与心的距离。
所谓“夜谈”,正是为了做到这一点,所以,此刻不拿出勇气来把两个月前未能及时道歉的后悔给抹消掉,难道我还要等明年不成?!
想到此,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马厩的木门,坚定的走了进去。
“江雪!”
江雪又一次停下手头的动作,几分钟前我才让他“慢慢做”,没过多久我就变卦跟他搭话,他肯定觉得奇怪吧。
但我也没空去细想了:“对不起!两个月前……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愿意那样……勉强你去战斗,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大概是……”我想挑选个冲击力不是很大的词:“厌……厌烦?呃……厌弃?啊啊啊算了,还是讨厌吧!我知道你可能是讨厌我了,但是,请允许我跟你道歉!”
我低下头去,有些胆战心惊的等他回应,结果却听到他说了一句:“被讨厌的……难道不是我么?”
我吓了一跳:“哈?!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是我做了什么吗?我一起道歉行吗?”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会让江雪觉得我讨厌他?不对……这两个月来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我还以为是他讨厌我呢!
到底是谁讨厌谁?
我晕了。
江雪似乎有理有据:“你不是一直刻意避开我么……从两个月前开始。”
“也……也不能算是刻意吧。”我有些心虚,说起来,好像确实如此,我当时想跟他道歉,也没想好该怎么说,只好拖,拖着拖着就把自己拖进了死胡同……
然后,大概,我好像是……有些“刻意”的避开他了呢。
这么一想,似乎有些真相大白的味道:“难道……但是那个时候,我让你出阵的时候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啊,当然你每次出阵都不会高兴……在那之后我也不怎么敢见你,以为你讨厌我了……但其实你觉得我是在躲着你……对吗?”
“是。”
我琢磨了半天:“难道两个月前我让你出阵的时候……你并没有不高兴?”
江雪毫不犹豫的回:“不,我并不觉得高兴。”
“呃……至少……没有生气,对吧?”
这次江雪却是沉默许久,面上首次带上了似乎能被称得上“复杂”的表情:“我……也不能说,不在生气。”
那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我又晕了。
“那天……”江雪看向我:“为什么,你没有立刻要求我出阵?”
没想到他会在两个月后问起我这个问题。
现在的话,正是能够说出的时机吧。
如果不将我的心情明确的传递出去,聪明如江雪,也一定会有不懂的地方,所以我才决定要进行夜谈。
我想让我们彼此不明白的部分少一点,再少一点。
所以,现在,我想从少“第一点”,开始。
“我……对你有一个约定。啊……虽说是‘约定’,其实是我单方面的……你有没有发现,每次我让你出阵的时候,队伍里不是有宗三,就是有小夜?”
江雪一愣,随后像是接受了什么一样,喃喃自语:“所以那个时候你才会问……”
对,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在考虑到要让江雪出阵前,先询问宗三和小夜的踪迹。
这就是我单方面的约定。
只要江雪出阵,队伍里一定要有宗三或者小夜。
“我……并不认为现在的战斗,是错误的。但是,正确的战斗中,也一定会孕育悲伤,江雪你是这么认为的,而我很同意。但是,我们不能不去正视现在的事实,就像江雪你,即使会感到悲伤,也依然努力向前了,对吧!所以我把现在的战斗,分成了两种,有意义的战斗和无意义的战斗。但是这个‘意义’,是针对你而言的。”
我是审神者,我需要打败溯行军,将历史导回正轨。
但是,这样的战斗,对江雪来说,一定是“无意义”的。
“我想,每次让你出阵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宗三和小夜,因为……你们是兄弟吧,比起我在这边嚷嚷着‘我们是家人’,在你们三人心中,真正的家人,一定还是对方吧!”
江雪,我不要求你为了我而战斗,我不要求你为了历史而战斗,我不要求你为了大义而战斗。
你只要为了自己战斗就好,你只要为了真正的家人战斗就好。
我希望每次江雪和宗三,小夜他们一起出阵的时候,能够这样想。
这虽然仍是一场溢满悲伤的争斗,但是,如果胜利了,就不会失去眼前的家人。
只要有这一点,在这充满悲伤的世界中,也算是能让人欣慰的事实吧。
有了这份“意义”,江雪,你就应该发现……你本就不是为了战斗而去战斗的人,你那么温柔,所以即使悲伤,也愿意背负起他人性命。
所以,你在背负家人的性命,你在为家人而战斗,即使不高兴也好,你仍然在为家人的性命而不断挣扎,这一定是一场有意义的,有价值的战斗。
“只要战斗,就一定会有一方沉浸于悲伤,江雪……你是这么说的吧,但是,我们不是圣人,我们只能选择一方,所以,我替你做了选择,让你选择背负家人的性命,但是……那天,明明宗三不在,小夜也不在,我还是让你出阵了,那个时候的战争,那个时候的大家的性命,本来不应该是你背负的……对不起……”
我眨着眼,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我下面想说的这句话,不想哭着说出口,要笑着,有我风格的,认真的说出口。
……结果还是哭了。
明明努力的笑着,但还是有眼泪掉了下来,我吸了吸鼻子,说:
“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江雪,你一定是明白的吧。”
所以,对不起。
那个时候,完全是为了我自己。
不想被政府小哥念叨。
想快一点解决眼下的战斗。
不想去勉强那些受伤的人。
所以我最后去勉强了江雪,想着“这是最后的选择”,心安理得的去勉强他,为难他……依靠他。
全部都是为了我自己。
即使如此,我也并没有觉得后悔,因为江雪为我带来了胜利,因为那天没有家人受伤,因为那证明了,我的选择,没有错误。
这就足够了。
所以,说“我是自私的人”这句话时,我要笑,我一定要笑着,认真的看着江雪,告诉他。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一边笑一边哭,明明是在剖白自己,却搞的跟个抱怨似的,刚刚那个场景,改成我指着江雪说“你这个自私的人!”说不定还更应景……
江雪在听完之后,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叹了口气:“既然是夜谈的话……那么,我也就问一个……自己想问的问题吧。”
我惊讶,江雪有自己想问的问题?好兆头!
“那个时候,你在选择我的时候,你注意到自己是什么表情了么?”
我努力以第三人的视角去回想那个时候我的表情,没办法,我只能靠想象了。
“……没有笑……之类的?”
“是。”没想到江雪却肯定了我的回答:“你并没有笑。”
以前,会带着一点讨好意味,自以为隐瞒歉意隐瞒的很高明的,拜托他出阵。
那一天,会笑着跟次郎说只要胜利,为他斟多少酒都没问题。
会因为山伏的豪言而安心的笑起来。
会推着鹤丸重回手入室,即使一脸“你不要骗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带伤出阵”的表情,在最后还是会笑着跟他说声谢谢。
……唯有喊他的名字,对他说“江雪,能拜托你吗”的时候,充满了犹豫,为难,还有……不愿意。
“我,即使战争胜利了,也不会觉得高兴,但是,当你真的需要力量的时候,我不希望,成为你万不得已的选择。”
——既然能够亲口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不如就更加利己的,更加坚定不移的,更加堂堂正正的,来依靠我吧。
像是在这么对我宣告一样,江雪说:“初来本丸的那天,你说‘我们是家人’。那句话……如果我选择相信的话,那么,不仅是宗三和小夜,这个地方的其他人……还有你,都是值得背负的生命。如果你要为我选择怎样的战斗是有意义的,那么,就请你贯彻当初的那句话。”
任何人来到我的本丸,我都会那么说的。
“我们是家人,我会好好的支撑你,你也要好好的支撑我!”
所以,即使感到悲伤也还是要不断前进,挣扎,战斗。
不断的,互相支撑吧。
这下我是真的泪目,我往前踏了一步,心中充满着期待。
“江雪……”我的声音都是颤的:“你……认可我是你的家人了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终是低下头来,像是在看手边的马一样,像是在看那朵突然盛开的花一样,看着我。
“是。”
没有什么,比这简短而又有力的回答,更珍贵。
心中的大石一下子撤去,我松了心神,安心的抬起头来,任凭眼泪不断涌出。
一方面我是感动的,另一方面是……
“江雪……我知道在现在这种气氛下说这个有点不好,但我想说……我觉得自己好像踩到马粪了……是我的错觉吗?”
我刚刚踏出的最后一步,脚底下好像有软软的,黏黏的……感觉,再联想到这里是马厩,每次江雪走到里面去也会小心谨慎,而我今天从进了马厩就开始又是道歉又是告白,简直就是在情绪大爆发。
所以我没能注意脚底。
江雪低头看了看我的脚,随后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为……为什么不敢和我对视啊!!!!!”
“……”难得江雪也语塞了,但我并没有成就感!
最后,他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朝我靠近,伸出手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双脚悬空。
“这个地方有很多……”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所以,请不要乱动。”
他将我抱离了马厩,随后让我坐在廊边。
“我去打些水来。”
我保持着脚离地的姿势,轻轻的,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江雪……”
“嗯?”
这次,一定要笑着。
不能再哭了。
于是,我露出笑容来:“我在这里,等你哦!”
Special Talk---中场过渡
马当番的工作又增加了一项,主人亲自下令,每天晚上一定要清理马粪,清理马粪,必须清干净!
下这个命令的时候大家都一脸“为什么要说两遍”的表情,当然更多的人还在疑惑主人为什么说到马粪的时候会如此咬牙切齿。
“主人……是不是换了双鞋啊?我记得她早上的时候还不是穿着这双的……”
“啊,还真的是哎,发生了什么吗?”
“那边的!不要交头接耳!也不要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那个站在上头的少女叉腰大喊了呢,话说回来根本不需要探究,可能性只有一个好吧……
宗三笑着问今天应该进行夜谈的大哥:“她……莫非是踩到了?”
另一边的小夜也竖起耳朵听。
江雪点了点头。
然后待在他们周围的人开始光明正大的……偷笑。
“下一个夜谈的轮到谁了?”
“咔咔咔,轮到小僧了!不知道主殿会给小僧带来怎样的修行呢!”某个修行狂魔笑了起来:“如果是能增加筋肉的修行,就更好了!比如和主殿一起在瀑布下修行!”
只是修行狂魔的声音略高,台上的少女听了个正着:“诶!?瀑……瀑布修行吗?这……这是山伏你的要求吗?!如,如果是家人的要求的话……”
山伏国广笑的更开心了:“哦!主殿也赞成瀑布修行吗?小僧很期待啊,下一次的夜谈!”
大家:……不,主人你不要真的那么认真的去思考,在本丸安个瀑布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