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女审出没】夜谈---髭切的场合

*久等了的髭切篇!这篇也是写着写着就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

*写本篇之前扪心自问了一下,我心目中的髭切到底是怎样的角色,当然切开黑的个性我很喜欢,在此基础上我还是希望髭切是个好人,尤其是个好哥哥。

*tag欢迎搜索“今天的婶婶也在努力告白”~

 

Talk 31---髭切的场合

 

因为之前的“离家出走”,我感冒了。

好在这次吃药及时,我只是烧了一天咳了一天,然后就痊愈了——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事实上,现在的状况有些糟糕。

——我发不出声音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发不出声音,努把力的话可以从嗓子眼里飚出几个沙哑的音节,我努力的飚了一下后被和泉守一脸严肃的评价:“别说话了,你现在的声音超难听哦。”

可恶啊这个罪魁祸首……“委婉”两字会写吗?会写吗?!

身体明明已经痊愈,只有嗓子还停留在生病状态,大家都觉得这个情况很诡异,但由于他们亲眼见到了飚音节都飚不连贯的我的惨样,就一致认为我需要再休息几天,还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我送来一杯蜂蜜水。

不光如此,还会有一些家人偷偷来看我,有的时候我小睡一会儿,再醒来时就能看到一些小玩意儿小点心什么的摆在身边,真是让人忍不住扯起嘴角的小小惊喜啊。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夜谈是没法进行下去了呢。

我叹了口气,盖好被子,重新躺了下去。

先不想夜谈的事儿了吧,反正大家现在不许我出房门,除了睡觉,我还能做什么呢?

……嘛,干脆期待一下下次醒来后的“小惊喜”好了。

 

醒来的时候外头还挺亮堂,估计还是下午时分,我默默盘算着今天晚上能吃些什么,然后开始寻找“小惊喜”,结果眼风一瞟,我发现身边竟坐着一个人。

我眨眨眼,盯着眼前的髭切看了好一会儿,又眨眨眼。

他看着发愣的我笑了笑:“醒了?”

我:“……”

呃……等等……该不会这就是……小惊喜?这一次来探病的……是髭切?

不不不,不对,这绝对不对啊!这可是髭切哦!那个髭切哦!那个荣登“我最不擅长对付的人Top3”榜首——而且并没有第二名和第三名的——髭切哦!

脸上总是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初见面时就会说些恶趣味的话,还时不时的用那种不知是嘲笑还是试探的语气,完完全全的“切开黑”——拥有这种人设的人,现在来上演温情的探病剧情?这是什么新式玩笑吗?

我还在愣神,但髭切动作了起来,他把一个盘子向我这边推了推,盘子上是一大块被油纸包的四四方方的东西,他慢条斯理的拆开后,纸包里露出了一角豆沙色。

啊……是羊羹。

我默默的盯着眼前的甜食,咽了咽口水。

说实话,眼下我有三个猜想:一,这个髭切弄不好是被狐狸附身了。二,这个人不知遗落在哪里的良心终于被重新发现了。三,我在做梦。

我习惯性的张嘴想说话,反应过来后又讪讪的合上嘴,有些不知所措。

髭切倒是笑眯眯的用摆在盘子上的小叉子切下一小块羊羹,又将叉子凑近我的嘴边:“你的话吃点甜食就会有精神吧,来,啊——”

诶?我应该张开嘴吃吗?诶?我可以张开嘴吃吗?

我眼睁睁的看着小叉子离我越来越近,香甜的气味也越来越近,我纠结万分,最终还是张开了嘴,可临到跟前,那小叉子居然被髭切收了回去!

我一愣,就看到他“啊呜”一口,用很夸张的姿势咬下了叉子上的羊羹:“嗯,这个很好吃呢。不过真可惜,嗓子不好的话是不能吃这种黏性的食物呢。但是我一个人吃掉的话总觉得很寂寞,所以……就带过来了~”

……带过来干嘛?带过来让我看着你吃吗?!

啪嚓——我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炸了,啊,大概不是什么器官就是什么血管吧……

很好,看来他既没被狐狸附身,良心也还是没有,眼下的情景更不是在做梦呢,呵呵呵呵呵呵。

我气得几乎要吐血,恐怕此刻我的表情都是扭曲的,髭切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是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果然……果然你的反应就是有趣啊,人类……人类竟然能露出那样的表情,哇,真的就像恶鬼一样呢,哈哈哈哈哈~”

恶鬼的明明是你啊你这个羊羹骗子!

我出离愤怒的走到门边把纸板拿过来,写下一行字: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咦?”髭切有些无辜:“我当然是来看你的了。”

——哦!谢谢你了!看完了没?看完了走!

“啊呀,真是冷淡的主人呢,你生气了?嘛,怎么想刚刚都只是个玩笑嘛,这个,是我来探病的礼物哦。”这么说着,髭切再次用手上的叉子叉下了一小块糕点:“好了,这次不逗你了,啊——”

我不会上当的哦!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我冷哼一声,髭切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看我并没有张嘴接过的意思,就轻笑一声:“真是难哄的主人啊……怎么样,嗓子还疼吗?”

这话题转的突兀,但由于主旨是在关心我的身体,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以示回应。

“只是说不出话来?”

我点点头。

“啊,那就没办法了,夜谈,只能等了呢……嘛,已经当了上千年的刀,这种等待还是不痛不痒的。”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还没反应过来,他却突然凑近,金色的眼眸中冰冷一片,内里的气息让人颤栗。

我看着他伸手过来凑近我的脖颈,简直就像要掐住我一样——但他只是将手放在了我的喉咙上。

“虽然是不痛不痒的,但是……无谓的等待,我可不怎么喜欢呢,你说是吧?”

我有些心虚,动都不敢动,最后还是他自己收回手去,再度换了话题:“对了,羊羹如果不全部吃完的话要记得包好,不然硬了就不好吃了哦。”

他妥帖的交待了几句羊羹的食用注意事项,然后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在他拉上门后终于脱力,自己捂着脖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压力大到吐出来一样。

髭切……在生气?为什么?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

即使察觉到了,但是髭切……是会为了那种事而生气的人吗?

我不明白,我一直都不明白髭切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刚才……刚才的髭切……

很可怕。

 

即使我身体完全健康,家人们也不会赞成我大晚上的跑到屋外来看星星,即使我说我是想借着看星星顺带思考一下人生,得到的答复恐怕还是不会变吧。

但是我还是偷偷的溜了出来,套了件肥大的外套,揣了个手炉,准备万全。

现在抬头看月亮的话,在左下方能看到一颗星星,组成秋季大三角的一点,北落师门。这是那个遥远的东方古国为这颗星星起的译名,比起什么南鱼座α星要好听许多,我很喜欢。

明明已经进入了冬季,却还不是冬季星空,星群流转的这套规律已经延续了多少年呢?如果千年以前的今日望向天空,看到的是否还是这样的月亮和这样的星星呢?

我抬手伸向天空,外间的冷气让我瑟缩了一下,手背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冰冷的感觉不禁让我想起之前髭切伸过来的手。

髭切啊,最初就会说些可怕的话呢,什么“即使不让我当队长也不会斩杀同伴啦”,当初真是吓我一跳,而且只要一想到髭切,就会避无可避的想起之前的失败。

无论我怎么努力的告诉他膝丸的名字,即使能从他口中听到“膝丸”两字,再隔一段时间后确认的话,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弟弟的名字?嗯……不记得了呢。”

“可我之前才告诉过你啊!”

“是嘛?但是……不记得了呀。”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足以挫伤任何人的自信与勇气,全然拒绝姿态,却仍然会对你笑的……冰冷的那个人。

 

第一次见到髭切的时候,他向我作自我介绍:“我是源氏的重宝,髭切,你就是……这一代的主人么?”

“这一代”,奇怪的形容,仿佛将我也算入了源氏的传承中,当时我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奇怪,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像以前一样对他做了自我介绍,带他参观本丸,让他自己挑寝室,还有……安排畑当番。

当时膝丸还在外远征没回来,而且那会儿我和膝丸不像现在这样亲近,所以对他的这位哥哥,也只是持“远观”态度,倒是髭切跟在我身后走了一会儿后突然说:“你有些奇怪呢。”

我当时眼皮子一跳,想着这位源家大佬怎么见面就挑刺:“……为什么这么说?”

“你……那么直接的就把真名说出来了,而且也没有带任何遮挡面孔的东西……这么大胆,就不怕被神隐么?审神者的灵力可是不错的东西呢。”

他带着一脸笑容说着可怕的话题,说到后面还放低了声音,只是语气中不知是嘲笑还是试探,让人一下子就听出他是在开玩笑。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直接问了个傻问题:“咦……说出名字和神隐有什么关系?”

他有些惊讶的挑眉:“你不知道?”

“诶?啊,神隐……”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神隐啊……嗯,确实是有这样的说法呢,但是我听到的只是传说啊怪谈什么的,不知道确切的神隐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知道名字就能神隐,好像也太简单了点吧。”

“但是,名字可是寄宿着灵魂的,作为神隐的媒介,不是很适合么?”

我眨眨眼:“你这是……经验谈?付丧神现身说法?”

髭切一愣,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人类的女孩子都这么有趣吗?真是新奇的反应呢,按理说你至少应该怕一怕我才是啊……”

我抬头挺胸:“别小看我啊,怎么说这本丸已经有三十把刀剑了,我才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动摇呢。”

“是么,真是坚强呢……但是……是呢,只是有名字的话大概还不够吧,而且,谁都不知道名字里是不是真的寄宿着灵魂,没有任何寄托而取的名字,会因为各种无谓的理由随意更改的名字,那样的东西,是不会有灵魂宿进去的呢,而且……已经千年了啊……”

髭切这么说着,抬头望了望天,在阳光下眯起了眼:“没有灵魂的东西,何必记上千年,名字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我的名字也是……谁的名字,都一样。”

 

“哦呀,偷溜出来了么?”

身旁传来了髭切声音,其实我知道他大概会来,毕竟这个地方……就在他房门口。

他看我抬头看天,也跟着我一起抬头:“哦,那颗星……是北落师门么。之前你给过今剑一本绘本,那里面就有这个名字呢,还写了好多遍,看来你是很中意这个名字啊。”

之前我有拜托父亲寄点书给我,那个绘本也在其中,那书其实是我小时候看的,在秋季星空的那一页里,我似乎确实写过好几遍“北落师门”几个字,因为我喜欢这个名字嘛。

不过,没想到髭切居然看到了,还记住了,话说能记住星星的名字,怎么就记不住自己弟弟的名字啊……

一想到这事儿我就有些不满,我瞟了他一眼,引起髭切的轻笑:“啊,刚才……你绝对在心里嘀咕了什么吧。”

我摇摇头,他却紧追不舍:“真的?”

“……”我坚定的继续摇头。

他似笑非笑:“骗子。”

“才不是骗子!”我条件反射的反驳后才反应过来,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现在再遮掩也没用了,早就暴露了哦,骗、子、小、姐。”

我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没有回答我。

“今天下午……你生气了?”

这次他开了口:“没有啊,就算生气了……之前不是用羊羹逗过你了么。那种小事,这样就可以扯平了。”

所以说果然羊羹事件是他的“报复”啊……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反正都暴露了,再装也没意思了。

对,最开始我确实因为感冒导致嗓子暂时无法发声,但是,在灌了一天的蜂蜜水后我的嗓子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在那之后我只是装着自己不能说话而已。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嗓子会恢复的那么快,心里确实有着害怕与不安,但是内心深处……大概是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下一个夜谈的对象是髭切啊。

那个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挫伤我的自信与勇气,让我方向全无,为和膝丸的“约定”而烦恼,为不明白他的想法而烦恼,为不知该如何下手而烦恼的……我最不擅长对付的人。

每次看到他,就像再度看到失败的自己一样,只会生出无穷无尽退却心思,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会忍不住去看他。

想要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要更多的了解他,想要知道,在他的笑容背后,是否真的只是冰冷一片。

不断思考,不断思考,不断思考。

即使看到他就会被过去的失败所困扰,即使如此……我还是想看着他。

 

“被我识破了就不能逃了,这样就不得不进行夜谈了呢……怎么样,你想好要跟我说什么了么?”

带着些微嘲讽,还有挑衅的意味,仿佛在看一个恶作剧失败的孩子,髭切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我很期待哦。”

这么说着,他抬起头来盯着天上的月亮,有些感叹:“月亮……还有星星,这些是不会改变的事物吗?即使经历千年……也依然在那里吗?”

对于月亮和星星来说,千年的时间短的仿佛一瞬,还不足以让它们发生改变。但是,除此以外的有形之物,无形之物,已经面目全非了吧。

这份“改变”,髭切是明白的吗?

我想了想,下定了决心:

“髭切……”

“嗯?”

“现在……现在已经不是‘源氏的时代’了,这个事实,你认清了吗?”

他停顿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并不是问句的问句,髭切低下头来,冰冷的气息不知是从他的眼中散发出去,还是从他身体的哪个角落里散发出去,他紧紧的盯着我,表情冷漠。

很可怕,但是……我已经找到规律了。

再怎么不擅长对付的人,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即使失败了那么多次,但仍然会苦着脸再度发起挑战,甚至会不自觉的去看他,我好歹也是……不想一直不擅长对付他啊。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你游刃有余的时候才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刚见面的时候,你想用神隐的话题吓我对吧?那个时候你可是全程洋溢着恶趣味的笑容……非常恶劣哦!”

“啊呀,夸奖?”

“才不是!但是……你偶尔会像刚才那样,像是生气似的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呢。但是,‘无表情’只是想要藏起不想表露的东西吧,如果你像现在这样,散发出这种气息的话……只是为了让我本能的退避,不再追究下去吧?”

髭切微微睁大了眼,周身的气息慢慢缓和起来:“哦?那……你发现了什么吗?”

 

不断思考,不断努力,不断伸手想要触及他的内心。

我并不想知道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什么,但是,我有非常想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髭切……一直不叫膝丸的名字呢?

当然不可能是不记得……不如说,就算不记得,在我和膝丸定下约定后,我大概一天要在髭切面前提起好多遍膝丸的名字,即使这样还是记不得的话,可不是用一句“哎呦我可是千年老刀呢呵呵呵”就能糊弄过去的。

既然记得,却不叫,那就是髭切本身不想叫了。

那么,为什么不想叫呢?

我试着分析了一下情况,最后考虑了两种完全相反的可能:一,因为髭切讨厌膝丸,所以不想叫。二、因为髭切不讨厌膝丸,所以不想叫。

虽然膝丸经常会因为髭切不记得他的名字而泪眼汪汪,但和髭切最亲近的还是膝丸,我经常能看到这两人待在一起,很多时候甚至是髭切主动邀约——带着小点心,有点投喂小动物的意思。

每次膝丸听到髭切的召唤都会撂下手头的事,而且十次里有八次是在畑当番的时候,有些时候我真的怀疑是不是这对不爱种田的兄弟故意为之了。

如果讨厌膝丸,那髭切大可以无视他,但他没有,甚至还会让我关照一下弟弟,虽然我觉得当初那声招呼只是个顺便……但是,正如膝丸所说。

髭切承认了膝丸这个弟弟的“存在”。

这样推理下来,就像是沿着一条笔直的路向前走一样,最终的答案只有一个。

初见面的时候髭切说过,“名字里寄宿着灵魂”,但是,他又说“没有任何寄托而取的名字,会因为各种无谓的理由随意更改的名字,那样的东西,是不会有灵魂宿进去的”。后来畑当番的时候他也说过,要是种田除草做到极致,恐怕他就是“杂草切”了。

在髭切心里,他和膝丸之后数度更改的名字是没有灵魂的,唯一被他承认的,就是最初他们被锻造出来时,在试刀时因为砍下了犯人的胡须,一刀斩至两膝之间才得到的名字。

明明有过那么多名字,在向我自我介绍时,还是选择了最初的名字呢。

膝丸是,髭切也是。

这两把刀的诞生最初就是为了一个目的——为源氏效力,从锻出的那一刻,他们的“源氏的时代”就开始了。

但是,后来的事情,历史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必将分离,并且,会刀刃相向。

对于他们来说最为安心的时光,最初的“源氏的时代”,只有多少年呢?对于将会长久存在的刀剑来说,那样的时间,不是只有短短一瞬吗?

没有寄宿灵魂,却还是记录了过去的名字,只要提起,便会回想起那残酷的事实,有些时候甚至让人想要祈祷时光倒流。

他想回去的,他也想回去的,一定就只有最初的那个时候吧。

那么,就不要提起了。不提起,就可以假装没看见,反正他们现在都存在于此不是么?就当着源氏的时代还在继续,他们现在的相聚就仿佛从未分离过一样,不是很好吗?

“我想,你大概也是寂寞吧,即使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和膝丸分离,和膝丸敌对,再也见不到他什么的,对你来说也是痛苦的回忆,只是过了那么久,再强烈的痛苦也淡了。但是,只是淡化的痛苦并没有消失,现在你们重聚,就好像时光真的倒流了一样,但是时间并没有倒回去,源氏的时代早已结束了……只要想到这个事实,就会再回想起当初分离的回忆,在痛苦已经淡化的现在再回想起来的话只会更痛,所以……”

“就像胆小鬼一样呢,不去面对现实,活在幻想中的胆小鬼。”髭切打断了我的话:“这就是你的答案?你是这么看我的?”

“……虽然是很想这么说,而且刚开始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我苦笑了一下:“如果没有跟膝丸夜谈的话,大概我就真那么想了吧。之前我真的很为膝丸不平,觉得你怎么能那样对他,就叫叫名字又不会掉块肉,这样的你和江雪一期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最差劲的哥哥了,然后我才发现……”

髭切,是哥哥呢。

那个时候,膝丸说,“有些时候我总在想,兄长大人会不会因此讨厌我呢?”。他说他

害怕见到髭切,毕竟发生了那种事,就算被讨厌了也是没办法,而且彼此分离了那么久,就算被遗忘了,也没办法。

那些发生过的,让膝丸害怕的事,痛苦的事,倍感寂寞,但却毫无办法的事,都记录在了名字里,是无法消失的东西。

那么,不去呼唤那个名字的话,还是像以前一样接触的话,是不是……他就不会再去回想,不会再去在意,只是单纯的,能为再度成为他的“弟弟”,而开心呢?

“我发现,你只是……”

髭切啊,你只是一个再笨蛋不过,也再温柔不过的——

“在努力的当一个哥哥啊。”

 

“这就是我的猜想,怎么样,猜对了吗?”

髭切沉默了许久,笑了:“啊啊,真是惊人的猜想呢。”

“猜对了?”

“真不想承认呢,承认的话岂不是就要承认自己是个笨蛋哥哥?笨蛋的只有那个弟弟而已,会顾虑那种事,害怕被讨厌什么的,也只有那个笨蛋弟弟而已,别看那孩子那个样子,其实内心很纤细啊,啊,捉弄起来的时候也很有趣。”

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髭切的笑容灿烂了两分,随后看向我:“以前他跟我聊天的时候提到你,说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主人,连个形容词都用不上来,只知道说你很好很好,那个时候我还不以为意,但是现在……稍微有些懂了,你……有被神隐的价值呢。”

我苦着脸:“等等等等,这么恐怖的夸奖我还是第一次听……”

“是吗?”

我还想说点什么,膝丸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兄长大人?主人?这么晚了……你们在做什么?”

髭切随意的摆摆手:“夜谈呢。”

我也跟着摆摆手:“嗯,夜谈呢。”

“哦,原来如此,是夜谈……诶……诶?你的嗓子……”

啊,糟了。

我干咳两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好偷偷摸摸的拽髭切的胳膊:“快帮我忽悠过去啊!”

“诶?为什么?有什么好处吗?”

“我帮你保密啊,不让膝丸知道你是个笨蛋哥哥。”

“就算你跟他说,你觉得他会因此认为我是个笨蛋哥哥么?”

不,我觉得他只会感动到哭出来……

我的脸都揪了起来:“就,就帮我忽悠一下啊……求,求你了。”

“嗯,再大声一些?”

“求你了!”

膝丸看我和髭切嘀嘀咕咕的,眼神越来越疑惑:“兄长大人……你们到底是……”

“说起来弟弟啊。”髭切突然提高了音量。

“诶?啊,是!怎,怎么了?”

“这么晚了,你……饿了吗?”

没有比这更突兀的话题转换方式了,但是,那个老实的,笨蛋的,哥哥最了解的弟弟,是一定会上钩的。

“呃……虽,虽然并没有觉得饿,但是给兄长大人那么一说……好像是饿……了?”

“那正好。”丝毫不在意膝丸话尾的疑问形式,髭切笑得一脸慈祥,对他招了招手:“来我的房间吧,我们一起吃点心。”

膝丸的脸上立刻散发出非同寻常的兄控光彩:“和,和兄长大人一起吃点心吗?好的!我立刻去准备茶水!”

活像期待投喂的小动物,膝丸一溜烟就跑了,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也能行?”

“那当然,那么……待会儿记得带点心过来,我先回房间等你们了。”

“哦……嗯?我带点心来?我哪有点心?”

“咦?不是有羊羹吗?”

“……那不是给我的探病礼物吗?!”

“当然不是啊。”髭切这么说着,冲我伸出手来。

仍有些凉的手拂过我的喉咙,随后扶住我的下巴,他又伸出大拇指来,在我的下嘴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你不是没有生病么,装病的人只会让人白担心一场,怎么能得到探病礼物?”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髭切是突然生气的……该不会之前他来“探病”的时候是真以为我病了,后来露馅了才……

“明明嗓子不好到说不出话的程度,梦话说的倒挺清楚。我跟你说过了吧,我可是很讨厌无谓的等待的。”

 

听到梦话的时候,他可是错愕到差点就要摇醒那个还在一无所知呼呼大睡的骗子了呢,即使如此,他还是很耐心的等到某人自然醒,真是温柔的让人感动。

毕竟,都当了千年的刀剑,这点等待,还是不痛不痒的。

 

“所以,你就乖乖的把羊羹交出来,这件事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帮你保密,只说你是‘自然痊愈’的。”

“……你是鬼吗?!你是恶鬼吗?!”我异常悲愤。

髭切倒是一脸无辜:“鬼?当然不是,我并没有嫉妒什么啊,非要说的话,我现在……很愉快哦。”

他这样说着,带着笑意的眼眸微微眯起,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出星星来。

璀璨的,闪亮的。

金色的星星。

 

Special Talk---中场过渡

 

膝丸真是个又好又老实的孩子,你看他虽然对着明显缺了两口的羊羹发了好半天呆,但还是没发出任何疑问,乖乖的把剩下的羊羹三等分。

就是切给髭切的那一份异常的大,切给我的那一块稍小一些,衬的留给膝丸自己的那一份特别小,搞得我吃点心的时候都很心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二天髭切倒真没告诉大家我嗓子不好的事是装的,大家都以为我“自然治愈”,纷纷表示开心,光忠还特地买了万屋的限定团子给我,搞得我更加心虚,吃团子的时候冷汗都下来了。

这,这种情况下,你让我告诉大家实话我是万万不敢啊!弄不好回头我家那群人一愤怒,吼着“竟然让我们白担心了那么久!”而一脚把我踹出家门……这就非常尴尬了。

我心虚的嚼着团子,石切丸走到我身边来:“太好了,你的身体好起来了,我本来还在想明明感冒都好了偏偏嗓子发不出声音,会不会被什么邪祟缠上了……”

“啊哈哈,呃……嗯……并,并没有啦,哈哈哈哈哈……”我很尴尬。

石切丸一无所知,只是继续说着:

“这样我就放心了,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为你祈祷一下……要不然下次夜谈我准备一下,马上天气会更冷,祈祷一下整个冬天的身体健康也不错吧?”

靠谱的石切丸靠谱的笑着,我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对不起啊石切丸,如果哪天真生病的话,我会期待你的祈祷的!这次装病的话……还是不用了吧,万一阵仗搞太大以后遭了天谴,我可找谁哭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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