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歌仙祭】第十三场---他的墙壁与她的出道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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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被友人提醒说越写越“寓教于乐”了,所以有意识的想避免写大道理,但这次不聊成这样没法搞啊,跟歌仙聊别的直接被无视哎……(发出了委屈的声音

*歌仙已经受够了不按套路出牌的审神者了x


百人一首-其之十三

 

陽成院

「筑波嶺の みねより落つる みなの川 恋ぞつもりて 淵となりぬる」

 

“歌仙,为什么你总是写些以风景为主题的和歌啊?”

“不行么。”

“……你这样回答咱们就聊不下去了。”

她对歌仙兼定这种假意回答实则终结话题的行为十分不齿,歌仙兼定表示自己只想专心阅读,想继续说就说吧。

于是她继续说了:“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多写写抒发感情的……就是让人读了之后能看出你是什么样的人的……那种作品。不是说作品里总会有作者的面影嘛。”

“啊,是嘛。”

“但是这些。”她把手上的薄册拍的沙沙作响,“全部都是直接描写风景吧,像这首……嗯……我也说不好。啊,这首好像不是,不过为什么只写了一半?”

“啊,是嘛。”

“……你没在听吧。”

“啊,是嘛。”

“我现在就拿着你的和歌集去前厅大声朗读。”

“你敢。”

 

这什么利己的顺风耳!

 

仿佛察觉到了她无声的抱怨,歌仙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忽然问:

“我的和歌集怎么在你这儿?”

“诶,因为……哇!”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敲了头,由于她之前一直像只虾子一样蹲着,如果不想凄惨的以面吻地就必须弃车保帅——顺势从她手上拿回和歌集的歌仙此时看她的眼神已经与蔑视无异:

“你什么时候养成的不经我允许就进我房间的习惯。”

“你怎么不听我解释就打我……”她抱头痛呼,“这不是我去你房间拿的,是你落在我房间的啊!”

她说的话歌仙兼定是不会信的,一个字都不信,毕竟她常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挨了他的手刀还能记得喊冤……说明是真冤。

屈打成招就不风雅了,歌仙终于肯回忆一下昨天自己的行动……他作为近侍,自然有监督她写文书的工作,总盯着她写文书也很无聊,他就顺便思考了一下和歌创作的问题……哦,看来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把和歌集落下了。

嗯……不过揍都揍了,也就算了吧。

“你绝对是在想‘揍都揍了也就算了’对吧?!你都知道揍错了!还不快展现一下你道歉的诚意!”她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不对,立刻出言捍卫自己的权利。

 

但他其实完全没想道歉。

不过这个人都说到这份上了,显然他不展示一下所谓的“诚意”是过不了关了,往常她休息那么久当天的近侍已经要过来拎人了,今天是谁来着,怎么半天没有动静……

不能指望她中途放弃,歌仙只好面向她正坐着,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你说吧。”

“是轮到你说了,为什么你只是写以风景为主题的和歌!”

“……为什么话题又拉回来了,你对和歌那么感兴趣?”

这他是真不信,她对和歌这类明显毫无天赋,就算有兴趣也是半桶水……不,最多三分之一桶,认真跟她聊只会消磨他的热情浪费他的时间。

没想到她居然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什么感兴趣,还不是因为我不跟你聊你不就没人可聊了,那样你多可怜!所以我定期来跟你聊一聊啊。”

“……那还真是谢谢了。”

她的话已经足够再赚一记手刀了,而最憋屈的就是他想反驳也无从驳起,仔细想想他和其他人聊过书道茶道美术品鉴赏,只有和歌——跟本丸里那些把前主辞世之句挂在嘴边的人聊也怪那什么的——还真是和她聊得最多。

 

怪不得他作了那么多首和歌也没什么长进,合着原因在这里。

 

虽说她说的是真话,但歌仙就是看不惯她摆出这么一副仿佛施恩于他的表情——即使他知道大半都是装出来的,他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一团火气:

“……你说想听抒发感情的和歌吧,那我现在就给你咏一首。”

她一愣:“诶,现在?”

“君若知风流,”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尚可以倾心相诉,奈何身愚笨,同你商谈并无用……毕竟你也听不懂。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这算哪门子和歌,根本只是硬凑出来的句子,空有形式,毫无技巧,也不谈遣词造句,最后一句更是连想都懒得想了,“毕竟你也听不懂”都冒出来了。

 

歌仙没有睁开眼睛,他心里也没什么出了口恶气的快慰,反而有些后悔了,他听到她小声吸了口气,声音比刚才冷淡不少:

“你这和歌,当着其他人的面念念看。”

这是在以“主人”的身份跟他说话了。

这下他不好顺水推舟的道歉了:“……是么,那你大可以去跟今天的近侍告状。”

 

他其实没想这么说的,根本是在赌气了。

他这种一旦恼羞成怒后马上就会变幼稚的毛病连他自己都头疼,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下好了,不管在哪个时机道歉都不对了。

歌仙暗自叹气,不得不睁开眼睛,想看看她这会儿是什么表情。

结果她整个人都在打颤,脸色灰败的仿佛马上就能哭出来。

 

诶……等等……他,他说得虽然过分了点,但她刚刚不还一副要给他颜色看看的口吻吗?威严呢?气势呢?他有说得这么过分吗?要把人气哭的程度?!

她要是跳起来跟他大吵一架或是真罚他也就算了,哭不行,装哭也不行真哭也不行,这属于犯规。

歌仙有些慌了手脚,赶紧站起伸出手去,还没碰到她,她嘴一瘪就开始嚎了:

“你故意的是吧!我倒是想告状!今天的近侍是俱利!他今天一上午都没搭理我!你让我怎么告状?!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用这个话来戳我!欺负我今天的近侍不是长谷部是不是!”

“……”

 

这个……这个不是犯规,已经是完全的出局了。

 

歌仙想了想,诚恳地低下头:

“嗯,抱歉。”

“不要在这个时候道歉道那么快!”

“因为你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了……这么一比我先道个歉丢个脸也没什么。”

“你真的是在道歉吗?!”

 

……结果不得不听她干嚎半刻钟。

期间夹杂着她对那位大俱利伽罗的种种哭诉,什么总是不愿意跟她说话啦,每次都用很冷漠的眼神盯着她啦。歌仙兼定极其后悔自己之前说了那句话,是他错了,是他忘了今天的近侍是大俱利伽罗,怪不得她偷懒到现在都没人来管,他早该猜到了。

基本没有他插话的地方,她最后还抽抽搭搭的给自己打气:“没关系,等和俱利夜谈了他就懂了,到时候就愿意搭理我了……”

歌仙回想了一下她和他的夜谈,怀疑以她那种容易招人误会的说法,可能会让大俱利伽罗从此以后见她绕着走。

……不过现在还是别说了。

 

好不容易等她嚎得差不多了,她用手帕擤了一下鼻子:

“歌仙。”

他赶紧应声:“嗯。”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错了。”

“是。”他实在不想听她再嚎半刻钟了,立刻承认,“是我说错话了。”

“那你回答我为什么你总是写以风景为主题的和歌。”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可是该怎么说呢。

那就好像,面前有一道透明的墙壁,他一头撞了上去而已。

没有人规定说和歌的主题一定要是这个,要是那个,将没见过的风景靠想象力描绘出来的名作也有很多,和歌本来就是以想象力决胜负的。

将自己所想到的绝妙的词句吟诵出来流传后世,是多么令人感到畅快的一件事,但是,那堵透明的墙壁将他的思绪隔绝在内,即使提笔到手都僵硬,也迟迟无法写下之后的句子。

那大概是他本质为物的极限,他过去也做过不少与风雅相去甚远的事,现在有了人形也不会是人,又怎么能像人类一样自由地将感情化为语句。

将看到的风景如实写下来已经是极限,如果不去写风景……他就无歌可咏了。

这到底应该怎么跟她说呢?

他一定无法写出让人读了后能看到背后面影的作品,因为他……本来就不存在于那里。

 

如果照实说气氛一下就会阴沉下来,又要让她费心想点什么话来安慰他,反而会让他更厌烦吧,所以他只好说:

“和歌也有诸多形式,你说得那些……我写不出来。”

“诶,但是你刚才就写了啊,还是速成,七步成诗也没那么快。”

“不……那个不能算。”他实在不想把那种东西称为“和歌”,连打油诗都不能算。

“凭什么啊,我都被你当面讽刺成那样了,你说不算就不算啊?”

没想到她突然在这个点上不依不饶起来,歌仙有些狼狈的说:

“我是说……我比较擅长写景,但是如果要在里面添上感想,就不太能……好好的表现出来。”

“啊,正面的感情就不好表现了?那就从负面的开始也行,我还巴不得你别总打我脑袋,多写点那种和歌,等将来战争结束了政府搞个本丸博物馆,我第一个就带着你的和歌集去投稿,让后世的人看看我家歌仙嘴多么毒。”

他哭笑不得:“……要说到这份上?”

“因为昨天你一直在皱眉啊。”她鼓起脸来,却突然笑了,“都没注意到东西落下了,不是相当烦恼吗?我可是研究了一晚上,很费劲的才看懂你那一本子里写得是什么啊。”

“但是我……”

“可不要把一时的写不出当成理所应当的事哦,刚才的那首,不是咏得很好吗?绘声绘色,谁听谁生气。”

他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来掩饰自己有些尴尬的笑意。

“歌仙知道阳成院吧?那首唯一的和歌,我很喜欢哦。”

即使是百人一首中的和歌她也总是一知半解的样子,但看起来却真的十分中意那一首。

“不管历史上说他做了多少荒诞无稽的事,说他多么残暴,多么无能,但是我看到的阳成院,永远是会给喜欢的女孩写‘我对你的感情最开始就像筑波山上流下的涓涓细流,慢慢积成了无底的深渊’那样的人……我希望他是那样的人。所以歌仙也写吧。”

“就算是写刚才那种和歌也好,虽然把美丽的景色变成和歌留下来也很好,不过还是试试去写会让看到的人发现‘歌仙兼定’以外的歌仙兼定的和歌吧,我希望等到战争真正结束的那一天……歌仙还在这里哦。”

 

啊,为什么这个人。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说出这种话呢?

说出这种,明明她也肯定不能确定,却只是任性的……希望有人站在那堵透明的墙壁前,能看到身为刀剑的歌仙兼定,以外的东西。

 

歌仙轻轻叹了口气:“你到底是把我的什么跟那位阳成院对上了……”

“嘿嘿嘿……啊!我,我有灵感了!”

她突然一惊一乍,吓他一跳:“什么?”

“和歌!我刚才!也想到了!我的和歌之魂在熊熊燃烧啊!”

……不,不不不,她绝对没有那种东西吧!

歌仙阻止不及,只能看她兴奋的跳起来,开始手指计数:

“因为是第一次作和歌所以内容粗糙了点……不过字数肯定没问题!”

“太在意字数的时候就不对了吧……”

“嗯,第一句,虽说是笨蛋……”

已经开始念了……而且这个……是返歌?

“如果是为了歌仙……啊,字数对上了,呃……可以努力学!所以再跟我聊吧,我一直都……”

“等等!”

“啊忘词了……”她懊恼的瞪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打断我啊?!还差一点点我的出道大作就完成了啊!”

“那个不算……”

 

他轻轻握拳挡在面前,想要遮掩自己的表情。

 

“不能算……”

“诶——为什么不能算啊?”

“如果你真的想写一首和歌……我从头教你,总之,刚才的不算!”

“我的出道大作啊……而且还是返歌吧?这比直接作一首更厉害啊!”她还是想据理力争一下,难得有灵感,错过这次她连五七五七七都对不上了。

“就是因为返歌才不行……因为……”

“什么……?歌仙你不要用手挡着脸啊,我根本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他提高音量,是比刚才的道歉还要窘迫,还要丢脸,还要让他很难说出口的状况。

但是……

 

“我会再为你作一首的,所以……”

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才的不算。我的也不算。”

 

 

【附注】

 

1. 和歌的句式很多,本篇选了很常见的五七五七七,直接用中文凑了字数,虽然有想直接用日语凑,不过难度真的太高只能半途放弃。

 

2. 阳成院也就是阳成天皇,9岁当天皇17岁被逼退位,82岁去世,我查资料的时候实在没有办法去想象他17岁以后到底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也无法查证他是不是真的做了历史上记载的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荒唐事。

 

但他唯一留下的和歌就是这首筑波嶺,写给他的妻子(写的时候绥子内亲王应该还没有嫁给他),本篇里婶的想法有一部分就是我的想法,我希望真正的阳成院是这首和歌里的他。

 

3. 本首和歌的决字为つく

 

 

(如果不想影响阅读体验建议不再往下看)

 

 

4. 本篇有几个无关紧要的隐喻。

 

歌仙问婶到底是把他的什么和阳成院对上了,答案是把他的过去(三十六歌仙)和历史上阳成院的暴虐形象。

 

透明的墙壁除了指歌仙在写和歌的时候“碰壁”了,还暗指博物馆的玻璃。在玻璃背后展出的只是刀剑歌仙兼定。

但如果能展出他的毒舌和歌集,那出现在大家眼中的就是这个本丸的歌仙。

 

歌仙暗中吐槽的那句“跟本丸里那些把前主辞世之句挂在嘴边的人聊也怪那什么的”,意思是指如果跟这些人聊起和歌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自家前主的辞世之句,无端让人伤感。

不是特指一期一振,但说实话……我是想到一期才写了这句的,我错了(毫无反省之意。

 

平安时期和歌的影响程度很高,向他人赠歌十分流行,返歌的时候要遵守一定的礼仪,本篇里婶的半吊子返歌除了句式对上了以及呼应了歌仙暗讽的“笨蛋”外啥都不符合。

 

虽然不能一概而论(而且确实有男性向女性赠歌只是问候、或者友人之间的交流),但基本上赠予恋歌并求爱的例子很多。有才华的女性如果不乐意的话当然可以通过返歌小小的嘲笑一下对方。

满意的话自然会回赠恋歌。

歌仙没想到婶尝试作的第一首和歌会是对他那首破烂玩意儿的返歌,虽然他“赠”给她的不是恋歌,但写的是那种东西还能得到返歌,他歌仙兼定的良心也是会痛的。

 

所以才说会再重新为她写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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