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歌仙祭】第二十六场---他的私语与她的脉脉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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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没有什么特别要附注的,简单说一下的点就只有“牵牛花在日语里念朝颜”啦还有“这首和歌的作者是关白哦!”,决字是おぐ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微妙”和“默契”!这是我的趣味和向往!



百人一首-其之二十六

 

貞信公

「小倉山 峰の紅葉ば 心あらば 今ひとたびの みゆき待たなむ」

 

“向日葵、牵牛花、草莓,还有……这个是什么……”

她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罐子,把写在上面的东西一字一句的念出来:

“地狱尽头的恶魔花……歌仙你觉得我先种哪个好?”

“……”

歌仙兼定认为先把那个地狱什么什么花永久封印起来比较好。

他看着那四个和罐装咖啡差不多大小的易拉罐,一脸警惕:“……这些是什么?”

“啊,这些是罐头花哦。”她拿了其中一个罐子对他晃了晃,“这里面是营养土,已经埋好了种子,只要定期浇水晒太阳,差不多两个礼拜就能发芽开花了,比真正种花要省事很多!”

 

本丸当然也开辟了花田,有大有小,大花田里种什么花要全本丸一致通过,作为当番的一环由所有人一起打理。小花田是他们自己认下的,想种什么都行,向日葵牵牛花草莓——草莓倒不是种在花田里——他都没种过。

他的花田是四小块“春夏秋冬”,去年一年春季开芍药夏日盛桔梗,秋天绽了勿忘草冬末还有小苍兰,他并不讨厌打理那些花,甚至常常乐在其中,自然也就体会不到她说出“省事”时那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横竖就是她懒上天,能体会到才危险。

那四个罐子是她从外头的信箱里取出来的,想来又是来自她那些古怪……奇妙友人的礼物,所以里面才会混进什么“恶魔花”啊……

有了这种理由一下就能接受很多设定,这到底是自然还是不自然……歌仙一边想着,一边压抑着其实有点想知道那“恶魔花”到底是什么的好奇心。

她还在继续念叨:

“哎呀我都好久没种过这个了,小学的时候倒是种过罐头向日葵,开是开了,不过那个花除了也是黄色的,其他跟向日葵一点关系都没有……嗯……既然收到了礼物还是要种起来!歌仙!你说我先种什么比较好?”

“都种不就行了。”

“四个罐子我照顾不过来啊!”

……根本就是排排放在外头晒太阳顺便浇个水的事儿,这也能说“照顾不过来”,歌仙重新刷新了对她懒惰程度的认知下限,真心实意道:

“懒死你算了。”

“什……!你怎么用大白话骂人了呢???你那连骂人也要注意遣词用句的刃设呢?!”

“把遣词用句的心思放在你身上过于浪费了,不如动手……啊抱歉,失言了,不如直白一点。”

“你这句倒是又注意起来了但听上去更毒了是我的错觉吗?!”

她嘴上抱怨,也知道他不会再多给什么建议,就撇着嘴挨个把罐子们都掂了掂,最后像挑菜一样挑出了其中一个。

“那就牵牛花吧。我得找个地方安置它……要通风,晒太阳,啊,还得记一下给它浇水的时间,对了!要给它起个名字!牵牛花牵牛花……嘛既然是朝颜那叫小朝或者小颜好像都行,歌仙你觉得……咦,人呢?”

 

歌仙兼定当然是逃跑了。

说逃跑也有点夸张,严格来说是战略性撤退,在她进一步叨叨咕咕时歌仙就已经大致猜到了接下来的展开,所以才能在听到她说“起名字”的那个瞬间就退到了十来步之外。

他并不怀疑她最后会给那牵牛花……不是起个“小朝”就是起个“小颜”吧,她的命名水准向来单纯得令人脱力。

不过后来他并没有听到她用他想得那两个名字去称呼那罐花,边浇水边对着罐子说“要多喝一点哦”的场景倒是目击了很多次。

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对着罐子说话。

那罐头花就像她说得那样非常省事,只要定期浇水,剩下的全靠种子自己发挥。某天歌仙路过时看到罐子里蜿蜒出了两根浅绿幼苗,又过了几天连叶片都长了出来,理应长出花苞的部分目前还没动静,也不知道是光线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歌仙觉得这花苗根茎的上方隐隐透出了一点淡紫,说不定最后会开出紫色的花来。

他在心里想象了一下淡紫色朝颜的模样,一时觉得这小小的罐子也算惹人怜爱,虽说是用了什么“营养土”这种明显作弊的材料,跳过了松土施肥的辛劳也避开了日夜照料的苦恼,但花就是花,短短两周就能收获的乐趣……也是乐趣。

不知不觉间歌仙也在心里暗暗算起了花期——当然不会让她知道——等再看到两个小小的紫色细锥花苞冒出来时,他也有了点隐秘的自满。

看,果然会是紫色。

 

这一两天内差不多就会开花了。

有了这样的念头,歌仙也自觉自己绕到那罐子前的次数明显比前几天要多得多,每次他都在她浇完水或者对罐子说完话后才会过去,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总要对着罐子说话。

避开她的原因无外乎就是歌仙不愿被她看出自己也对那罐花上了心,该说是不想被抓到把柄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这天晚上,他看到她披着个毛斗篷,还搬了椅子过去在花前静坐——最开始他甚至怀疑那是不是换了冬装的山姥切国广——还是忍不出走过去:

“你在这儿做什么?”

“嗯?”她应了一声,对着手中的茶杯吹了又吹,然后仰头一口气喝光了其中的茶水,“唔……我在守着我的花。”

“……不会有人半夜过来扔掉它的。”这个人的警戒心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了?

“不是这个意思啦,歌仙你看它这样,是不是明天就快开了?”

歌仙盯着那稍微有些变鼓了的花苞看了几秒:“看起来是……”

“朝颜的开花时间不是差不多在早上四五点吗,我查了一下,一般是四点钟……你要让我四点就爬起来实在太难了,但我又不想错过它开花的瞬间!所以我决定今天就不睡了!熬到四点可比早起容易!”

她还一副想到了好主意的得意样,指指放在一边的保温壶:“我已经准备好茶水了!”

歌仙想起她刚刚那副牛饮样就想皱眉:“……你是怎么说服莺丸借你茶叶的。”

“哈?!我喝个茶怎么也要他许可了!那什么……我没敢问,自己准备的。”

她显然是真打算在这儿熬着了,还不忘继续对着罐子里的花说话:

“今天我就在这儿一直陪你啦,明天一定要开花哦!不然熬两天我就要猝死了……”

“……”

别说两天了,今天他都不会放任她就这么熬着好吗。熬到明天回头她打算睡到几点?饭还吃不吃了?文书还写不写了?

但就这样让她回去睡她也肯定不会乖乖听话,歌仙想了想,说:

“你先去睡吧,我明天……”

在四点前喊你起来——他都没有机会说完,只听了前半的她就开始摇头:

“不行不行,我不睡,我跟它约好了。”

“……什么就约好了……”

“这两天我一直在跟它说啊,说‘你开花的时候我一定在场’!这就好比跟孩子约好了‘教学参观的那天爸爸一定会来哦’,我才不要当最后因为有非常要紧的工作直接就出差了不要说教学参观日了连当天的晚饭都没有准备好不知道为什么生活费还被放在了碗橱里……的爸爸!”

“……”

啊,这应该是那个吧。

这么详细的例子,怎么想都是她的亲身经历吧。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稍微吐槽一下恐怕都会背上不小的心理负担……

并没有太多在这种场面下还要勇往直前继续谏言的经验的付丧神最后只能哑口无言,看着她趴在椅子上对那罐花露出满足的笑容:

“啊啊,我的热情有没有传递过去呢……啊对了,歌仙,你也来跟它说两句话怎么样?”

歌仙对这种梦幻型浪漫主义的态度通常是不予掺和,所以听到她这么提议后自然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还有什么为什么……歌仙你不会跟自己种的那些花说话吗?”

“不会。”只会对着它们咏歌。

“诶……不管养什么对着它们说话都是很正常的事吧!虽然声音对植物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关于这一点她曾经查过,发现不管是赞美还是骂声都不会对植物产生影响时至少消沉了三分钟。

“就算不是自己种的……偶尔也会有对路边的野花啦,天上的云啦还有很多很多其他事物说话的冲动吧,不是有首马屁和歌就是写得跪求小仓山的红叶开久一点好等到天皇来看……”

“说什么马屁和歌!”

而且哪里有跪求!歌仙二话不说给了她一记手刀。

“疼!”她被打得低下头去,又抱着头坚强地继续,“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嘛!红叶能不能听懂并不重要,重点是心意啊心意!而且,会对着红叶说话这一点已经很有意思了,关白大人也是这种感性的人啊……我读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想!”

她越说越快,越说越来劲。

“有的时候对真正想说话的那个人反而说不出口……这种时候自己的心意该怎么办呢?就只能对花花草草说了吧?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流传下来,于是形成了今天这种对植物说话的优良传统……我现在对罐花说得所有的话,都是我无处诉说的心意哦!因为又不能一天到晚跟大家说花什么时候开啊我好期待啊,万一大家嫌烦了我的心灵可承受不住啊……”

 

这只是她的瞎说八道而已。

是她惯常的,“不管怎么样天上地下都说一通,在最后关头找到一个点把话圆上去”的伎俩而已。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猜透那些话里究竟有多少是认真的,说不定根本没有一句是认真的。

但每次每次,每次每次。

他都会被其中的哪一句突然刺中,并不是被她的话语伤害了,是再细小一点的,再无谓一点的,仅仅只是……

 

“啊,下次干脆试试看对‘歌仙兼定’说吧,被歌仙吐槽了又不敢当面反击的我,就只好去跟歌仙的刀抱怨……”

“不行。”

“呃……”她敏感地察觉到哪里不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我只是在说笑啦……为什么歌仙好像特别认真地拒绝了……”

“那首和歌其实还有另一种解释。”

“和,和歌……?”

“并不是像文面表现的那样对着红叶说,这首和歌又不是写给红叶看的,本身就是写给那位殿下,最开始就是在对着人说‘小仓山的红叶现在正是最绚烂多彩的时候,请快点来看’。所以……我知道你每一天都很期待,就算你把每天对着花说得那些话都跟我说,我也不会嫌烦。”

虽然态度上可能看不出来吧,他绝对会在她唠叨的时候数次皱眉,在心里不停地想“怎么又来了啊这些话不是刚刚才听过吗”。

但还是会听,每次都会听。

所以。

“不许去对我的刀说。”

 

本来想说“不可以”或者“不要”,结果说了“不许”。

要是能在这个时候稍微带点笑容,温柔一点,补上一句“因为我一直都会听的”……才是最好的吧。

可惜无论如何只能板着脸,忍耐着说更多话的冲动,只是竭尽全力,只向她传达这一句。

“我会生气。”

……

“我会很生气。”

 

……还不小心说了两遍。

 

唉。

这样一来接下来也没法解释自己其实并不在生气吧……歌仙察觉到自己几句话一来直接把后路都堵死了,他怎么就没有像她那样的圆话天赋呢?

他正在心里后悔,她却忽然冲他双手合十,好像眼睛里还闪烁着泪光:

“歌仙!我好感动……!你竟然主动跟我讨论和歌而且还……还……!我可以给这罐花取名叫‘歌仙花’吗!!!”

“不行!我看你根本什么都没听懂……!”

而且竟然并没有给花取名字吗!

歌仙把吐槽藏进了手刀里,只是这次她“嗷呜”一声后整个人趴下去就趴下去了,并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抱着头重返阵地,歌仙维持了一会儿原样的姿势,她还是没有别的动静。

等……等一下,他应该控制好力道了吧?刚刚那一记绝不是足以杀人的强度吧?!

一下慌了神的歌仙伸过手去,也不知道是该先探鼻息还是先查脉搏,但还没碰到她,他就听到了十分悠长……不,都可以说是“悠扬”的长长呼吸声。

这是……睡着了。

睡着了。

看样子是秒睡。

“……不是要熬到四点吗怎么就睡着了?!”

而且刚刚喝下去的茶都到哪里去了!这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吗?!

 

千言万语梗在胸口,但需要来好好听一听的那个人已经睡得死死的,看这样子,应该也叫不醒。

虽然也没必要叫醒啦。

歌仙闭上眼睛,做了一个让自己冷静的,长长的深呼吸。

然后成功忍下了在太阳穴那边快要起舞的愤怒青筋,轻手轻脚地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朝颜。

并不是因为它总在早上开花,所以用“早上的面容”来形容它,是因为它早上开花后到了中午又会凋谢,就好像“早上”的美人面孔到了“中午”就会垂垂老去一样。

现在还没到开花的时候,不过应该快了,说不定就在几分钟后。

这是四点还没有到就赶过来的歌仙的判断。

花苞已经蓬松得肉眼可见,好像下一秒就会打着旋儿破开了,现在就去叫她她也不可能马上就起,如果拼命催硬把她拉过来再等她清醒……至少也要二十分钟。

这罐花到底能不能撑到二十分钟后啊……

按理说是该马上就去叫她的紧急时刻,但在转身之前,歌仙犹豫了一下,又转过去俯下身子,轻轻碰了一下那两朵花苞。

“……请再等一等……等一等。”

“歌仙……?”

歌仙一惊之下差点把花给折了,他几乎是颤抖着收回手去,再僵硬地转过来,看她半张着嘴,突然一副惊讶的表情:

“啊!开了开了开了!歌仙快看!”

但他已经没有办法灵活应对了,等他再转回去时一切都晚了,小小的报信喇叭完全盛开,这个时候他倒是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啊……

他也好想看到它开花的那瞬间。

 

不光没有看到,刚才的话她也肯定听见了,失策,失算,亏大了。

如果心灵防线也有实体,歌仙的内心目前就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羞耻大地震,以至于她走过来时他都没敢看她。

她的视线倒不在他身上,还在那罐新鲜盛开的花上。

现在去看她的话,就能看到她的“朝颜”。

 

歌仙这样想着,感到耳边飘来了一些令人心痒的热气。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我听到了。不过……这次可以当着没有听到。谢谢。”

她就在他耳朵边上笑出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了一遍。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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