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女审出没】夜谈---笼手切江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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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笼手切的约定曾经在万圣节特别篇里提过,所以才说是节日产物!

*最后的最后还有补充设定的小彩蛋哦!


Talk 69---笼手切江的场合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了向笼手切展示我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应援道具(并没有)而随口邀请他进房间后,到现在,大概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我仿佛在什么无人荒岛上蹉跎了五年一样,目前正绝望而机械地——但无声——不断重复着上面的话。

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一次见到笼手切时,他对我说他想成为能歌善舞的付丧神。

我特别惊讶,因为我没想过能从由刀剑化形的他嘴里听到这么热忱的……而且和武器本分没什么关系的梦想话语。

我觉得新鲜,又有点感动,情不自禁就为他加油了:“我一定会全力为你应援的!”

那个时候的笼手切估计是被我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感染了,道谢的音量比我日后听惯了的声音要大得多,当时的他看着确实是一副高兴的样子……既然如此,现在的他看到真的卖力准备了一大箱应援道具的我,难道不该感动得泪流满面,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从今往后我也要追随您——!”吗?

……好吧,不泪流满面也可以,不跪倒在地也可以,不喊肉麻台词也可以,我可以通融,都可以通融。

但至少也笑一笑吧!笑一笑!

 

可他没有。

不仅没有,他在看到我搬来大纸箱后——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打开它——就瞪圆了眼睛,停顿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磕磕巴巴地开口:

“这,这这这……这一箱……都是您准备的?全部?都,都是为了我?”

他的语气过于诚惶诚恐,说受宠若惊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反应和我的想象实在相去甚远,我只想过如果他太感动了跪倒在地我该怎么扶他,没想过他要是磕巴得那么厉害我该怎么回话。我又不擅长随机应变,碰到这种情况,基本只能张嘴说瞎话:

“不是,怎么会呢,怎么是一箱呢,当然不是一箱,绝对不是一箱,这就是个杂物箱而已,里面还有很多别的东西的,嗯,对,不是一箱,不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揪着这个点进行连环否认,好可疑……也好可怜。

笼手切倒是信了我,还安心地抚了抚胸口,露出笑容——他居然在这里笑了:“啊……没有让您太费心就好。”

我一口血哽在喉咙里。

 

比起在意我费不费心,我更想你能因为我费心了而高兴啊。

——我无不心酸地这么想……但又不敢说出来,连气也不好叹,只能都咽回去。

 

我不明白他的反应怎么能如此“冷淡”,是因为我突然整那么一出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吓到他了?这个纸箱太大了?还是我给他增加什么奇怪的压力了?

等等,也许还有其他稻草……说起来刚才我提到“约定”的时候,隐约听到他问了我一句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我好像没过脑子就回了一嘴“那当然啊”,现在仔细想想,听着是不是有点抱怨的意思?听着是不是只有抱怨的意思?

完了。

我全身都冒出了冷汗,误会!这是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完了完了完了他肯定听成那个意思了!啊啊啊我这个笨蛋为什么说话前不多考虑一下用词和语气!我又搞砸了!我为什么要说又!

 

“主人,我可以……咦,主人?主人……?”

 

愚蠢!我实在是太愚蠢了!

我在假想中抱头哀嚎,完全没注意笼手切叫了我好几声,直到我恍惚间觉得有只美手在我眼前轻晃,一时心思全飘到了那只手上。

那是怎样的一只美手啊,“骨节分明”这个词就是为它量身打造的,到底得怎么吃才能让手指那么修长,又看着纤细却完全不显瘦弱呢?连指尖和指甲的部分都透着一股被细心修整过的清洁感,不愧是笼手切的手……笼手切……啊!

我从美手中猛然回神:“对不起!我,我……我说到哪儿了?”

笼手切的笑容中含着一点不可言说的小尴尬:“……照我看来,您好像还没说什么。”

“呃……”

也对,回想我走神之前的发言,只是在不停否认“不是一箱”而已。

“其实我是想问……”笼手切贴心地没再追究下去,而是自行接话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能看看您准备了哪些应援道具吗?”

我没想过他会主动再提应援道具的话题,差点没跳起来:“诶?当然!当然当然!”

我生怕他回头又改主意不看了,恨不能立刻扑过去拆箱给他看,但手刚碰上箱子,我又想起刚刚自己一直拼命说“不是一箱”,那现在全拆了不就露馅了?这么大一箱子里全是应援道具什么的……是挺让人承受不住的哦?

我停了手,对笼手切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那个,你等一等啊……”

“嗯?好的。”

我一边继续保持僵硬微笑,一边慢慢把纸箱抱下来,再挪到身后,背对着他蹲下——这样他就看不见箱子里有什么了。为了营造出“箱子里真的还有应援道具以外的东西哦”的感觉,我还刻意翻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

“那么,就先从基础款看起吧。”我故作轻松地给他展示第一样道具,“这个就是应援道具中的王道……不,王道中的王道,荧光棒!”

“哇,这个就是……诶?”

嗯,听得出来他为了给我捧场试图表现得雀跃一点,也听得出来跃到一半雀没了。

笼手切有些犹豫,他半张着嘴,合掌盯着荧光棒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声问出了口:“那个……为什么您要拿着……八支荧光棒?”

我没理解他发问的意图:“为什么?呃,因为这是人类可以手持荧光棒的最大数量?”

“……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是觉得八支太多了吗?

“没关系的。”我解释道,“你不要看八支好像很多,其实这些放到包里根本占不了什么地方,这就是荧光棒的妙处啊!便于携带!”

“嗯……”

“而且,我从以前就想知道为什么人的手要有八个手指缝,现在我懂了,答案就是为了在应援的时候能夹住八支荧光棒啊!”

“是,是吗……?”

“是的。”我言之凿凿,“来,下面我来给你展示一下我精心挑选的应援色,只要这样一按……咦……为什么手指好难用力,怎么按不到……咦……”

 

我大意了。

为了紧紧夹住八支荧光棒而把全身气力都供给手指缝的我其实早就是个废人了——除了手指缝以外——我根本没办法再去动员已经僵硬许久的手指去按荧光棒的开关。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就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之前从没想过去试一下?!无法点亮的荧光棒就算有八支能有啥用啊?!

我的心一下凉透了:“怎么办……我竟然连点亮荧光棒这种小事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应援……对了,还有舌头,嗯要不然用舌头……”

“主人?!”

笼手切见势不妙,飞快按住我的手:“那个,那个!既,既然只是演示,您用一支荧光棒就可以了!我也只是想看一看而已!”

丢脸的是我,他却比我还要手忙脚乱,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看到别人紧张后自己就不会紧张”的现象吧?

手背上传来的温度让我有了点重新振作的心情:“……嗯。那,先用一支。”

 

就像狒狒只要放开罐子里的糖块就能把手抽出来一样,我放开七支荧光棒就能游刃有余的右手持棒左手按钮了。

这次荧光棒终于被顺利点亮,不过,我房间的光线实在过于充足,显得荧光棒内亮起的微光异常单薄……但如此寒酸的展示效果却换来了笼手切比刚才真情实感多了的感叹:“哇……应援色是绿色啊。”

我立刻就精神了:“当然啊!怎么会有绿色以外的答案!你看‘江’的整体效果……而且笼手切的眼睛是绿色的嘛!”

“我,我的眼睛吗……”

“嗯!所以不管是个人应援还是组合应援绿色都是最棒的!而且绿色也有很多种类,不用担心会混起来!你看我特地选了这种稍微浅一点的绿色……啊,当然也不是说非要拘泥于绿色啦,其实我还准备了那种按一下就能嗖嗖嗖变颜色的荧光棒!还有各种各样的形状!啊,荧光棒真是大有学问……”

“主人,光荧光棒就准备了那么多种类啊。”

笼手切笑着附和我,我胃里一凉,不对,再这样说下去就要暴露我准备了好多应援道具的事儿了!我心虚地移开视线:

“啊不……也不是,呃……刚刚不也说了荧光棒的优点就是不占地方嘛,就算准备八十支……八十支好像有点多,就算准备二十支……咦这样就不是八的倍数了……总之!不是很多……真的不是很多!”

对不起我不行了我编不下去了!

我只能靠扶额的姿势来勉强遮挡自己快要兜不住实情的双眼,直到听见笼手切问:

“还有什么呢?”

 

啊,这种时机正好的善解人意,太温暖人心了!

 

我几乎都要哭了:“……嗯!那下一样!下一样也是王道中的王道!”

约定俗成的应援道具其实就那么几样,都可以说是王道中的王道。我从纸箱里顺出几把团扇塞过去,带着点邀功的表情:“你看!这是我做的应援扇!”

“主人做的?啊,扇子上面还有字……”笼手切伸手接过,仔细念出了扇子上用一条条闪纸拼出的字形,“笼、手、切、江……啊,是我的名字。这把是……‘给、我、一、个、飞、吻’……诶?!”

他猛地抬头,以耳根为中心的薄红一下蔓延开来:“为,为什么是……是……”

“嗯?因为算是我的愿望?”

“愿望?!”

咦,听起来会有点变态吗?

我赶紧解释:“准确的说是‘作为粉丝的我’的愿望啦。这其实已经算进阶版了,简单点的还有‘笑一个’啊,‘挥挥手’之类的!”

“啊……”笼手切看起来松了口气,“如果只是笑和挥手的话,我好像可以做到……”

“‘只是’怎么行!回应粉丝的期待可是很重要的!比如说……”我从笼手切手里拿走那把写着“给我一个飞吻”的应援扇,“在表演的间隙你看到我正在拼命对你挥舞这个,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吗!”

我嘴上像个粉丝,气势却像个制作人,我顺势拿着团扇对着他扇起风来,当然实际应援的时候要是扇得那么用力反而就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啦。

笼手切的表情好像眼睛里进了灰尘一样,他想要抬手挡脸,可能又觉得在我面前这样做很失礼,又犹犹豫豫地把手放下了……哎呀哎呀,看来他因为我恶劣的煽动而陷入了混乱,再逗下去弄不好会出现蚊香眼……

我停了手,用扇子遮住脸上过于猖狂的笑容,决定见好就收——不,还是再逗一下下:“你还是趁早练习起来比较好哦,期待你下次的神对应!”

笼手切立刻面露难色,我都以为他会脱口而出“我做不到!”,没想到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非常艰难地应道:“我,我知道了……”

 

……糟糕,逗这种不论何时都会认真以对的类型实在是太让人上瘾了!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打开什么不能打开的大门啊?!

 

我预感到这次如果再不收手就真的麻烦了,而且他之前一直为我圆场来着,也要轮到我知恩图报一回啊:“……我们来看下一样吧?”

“好的!”

呜哇声音突然变大了,吓我一跳……笼手切啊,想要掩盖自己的动摇,可不能用这种方法哦。

我在心里偷笑,想接下来该给他看什么。

看他现在也差不多适应了,纸箱里其实还有不少没什么冲击力的轻巧玩意儿,都是些常见的应援小道具,就像之前那样随手拿随手看,对他来说也构不成什么负担吧。

不过“那样东西”就太早了点,说不定他看到后又会紧张地整个人都木在那里。

但是……

我当然不是纯粹的只想为他应援才准备这些的。

我有很多很多想法,我想让他高兴,我想为他加油,我想让他知道我还在等着他实现我们的约定。

虽然不够“纯粹”,不过,我并不“着急”。

可今天我给他看了这些,还是让他在意了起来,恐怕或多或少给了他一些压力吧,动力和压力只有一纸之隔,本来只要多想一想就能更注意一点了,我还是……

有点想跟他炫耀我为他准备了这些嘛。

 

“就是这种想法要不得啊……”

我小声嘀咕着,有点后悔。

果然这里还是继续让他随便看点什么,不要让他再觉得他在让我久等……不,不行。

不管了!赌一把吧!要是他又紧张了大不了我再解释一遍我没那个意思,解释一百遍也行!

可能还是那点想要炫耀的心情占了上风,我最终下定决心,站起来:“笼手切!”

“诶?是!”他看我突然站起来大声叫他名字,也跟着站起来,挺得笔直,“怎,怎么了?”

“啊不,对不起……”我放轻声音,“你可以放松一点,也不用站起来的。”

“就,就算您这么说……我知道了……”

他没有重新坐下来,不过稍微垮了垮肩膀,看着是想表现他正在努力放松,但哪有放松是要靠努力实现的……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转过头深呼吸了一下,说:

“其实,我想给你看看这个。”

我把“那样东西”从纸箱里抱出来,双手捧着递给笼手切。

从需要双手捧开始恐怕就过于郑重其事了,不过既然我之前有双手拿八支荧光棒的前科,看着应该还行?

不过,我猜他根本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心底深深地疑惑我为什么要那么严肃地递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布给他,弄不好他还会以为那是我从哪里换下的一块被单要使唤他去洗……

笼手切接过那块布,也不知道该怎么摆弄它,只好先捧着:“主人,这是……被单吗?”

看吧!果然被误会成被单了!

从心底里滋生出的成就感实在不合时宜,我干咳一声,顺带把快漏出来的笑憋回去:

“当然不是,哪有人准备应援道具会准备块被单啊,又不是在为刚刚新婚的儿子应援。”

我说完就后悔了,完蛋,这个笑话太有现代人色彩了,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笑点在哪儿!

果然,意料之中的尴尬气息开始在我们之间蔓延,关键是这个时候他就不要摆出一副“对不起没能理解您的笑话真的对不起”的表情了嘛!认真体贴也要有个限度!我的良心会痛!

我叹了口气:“总之……你先展开来看看。”

“我知道了。”

笼手切点了点头,开始按我说的展开那块布,才打开两层他就发现那块布其实是长条状的——这下彻底排除了被单的嫌疑——他不得不托着布的另一头以防它垂到地上,但越是打开布越来越长,他的手也越伸越开……真是不能指望他会来请我帮忙。

“我来拿着这头啦。”

我主动伸手,为他解除了快要成为手擀拉面人的窘境,笼手切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自然拿住另一头,慢慢向外退。

整块布被彻底展开后,笼手切愣了愣,看向我:

“这是……”

“应援横幅……的半成品,不,我没有脸说它是半成品,说样品也有点勉强,根本就是个草稿……对,草稿!应援横幅的草稿!”

大致就是一般应援横幅的大小,从仓库里找出来的白色布料上面乱七八糟地写着“祝!出道舞台大获成功!”

“内容就决定是这个了,等你准备好可以表演给我看的时候,它就会变成完成品。我都想好了,要用什么样的底色,什么样的料子……钱也准备好了!到时候字也会变得更漂亮,边边角角的细节也会注意到,再配上豪华祝花,就放在舞台的对面,你在表演的时候随时可以看到。”

光想一想那样的场景我就忍不住扬起嘴角:“怎么样?你想不想看?”

我好想看。

笼手切侧着头,对着布面细细端详,他这次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露出一副受之不起的表情,不过也没有喜笑颜开,只是安静地看着,好像眼前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应援道具,而是一盆观赏植物。

我有些紧张地等着他的感想,但他久久没有开口,久到我都开始怀疑他要么是走神了要么是睁着眼睛睡着了,我几乎都想碰碰他看他会不会突然倒下去……

“主人……”

“嗯!怎,怎么样……”

“主人,您从来都没有觉得我很……”

我等着他的下文,感觉他好像要问我什么,但他对上我的视线后,又不知道为什么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转而露出了笑容。

“谢谢您。谢谢您为我准备了这些。”

“啊……不客气?”

“我一直都记得和您的约定的,要唱最拿手的歌……还有跳舞。不过,我暂时还不知道自己最拿手的……所以,可以请您再等一等吗?”

“当,当然,我等我等,你慢慢考虑就好,我不急的……”我慌忙点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不要有压力!”

“嗯,谢谢。那……今天也不早了,请您早点休息吧。”

“诶……”

咦,怎么突然开始道别了,他对应援横幅的感想呢?一句也没有吗?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笼手切已经妥帖地将应援横幅(草稿)重新叠好,放到桌上,又从桌上拿走了那把写着“给我一个飞吻”的应援扇。

“我可以带走这个吗?作为下次……神对应?的练习。”

“嗯……可以哦,你还想要别的什么吗?”

“这个就可以了。”笼手切小心地将扇子抱在胸前,“其实您还准备了其他东西吧,没能全部看完真是对不起,下次……”

他顿了顿,再次突兀地截断了后半句,然后,用又一声代表结束的“晚安”,取代了像是约定的“下次”。

 

我是不相信有谁在度过了一个怎么想都很半途而废的夜晚之后还能酣然入睡的,总之,现在的我从毫无睡意的上半夜突入了更加毫无睡意的下半夜,不知道笼手切有没有好好休息。

失眠的人就等于闲人,所以我现在仰躺在床上遥望天花板,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起过去我与笼手切的种种。

说是“种种”……总还是绕不开那个约定。说来也好笑,因为那个约定算是节日气氛下的产物,所以我每次想起来时鼻腔里就会出现幻想中的南瓜的味道,有时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吃南瓜了而顺带想到那个约定……这样对南瓜和笼手切都有点失礼哦?

当时定下约定时,离我和他的夜谈还有好久,我们都觉得时间充足,后来也很少刻意提起,偶尔聊到也就是像今天这样说上一两句。

不过啊……笼手切,每次说到那个约定时,总是只说一半呢。今天也是。

在我的记忆中,那个约定的完整版是我对他说会为他准备一个闪闪发光的舞台,作为交换,他要为我唱他最拿手的歌曲,还要跳舞。

笼手切提起的时候从来只讲后半段,我也没有纠正过他,不是我忘了……我可没忘啊!只是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算是“闪闪发光的舞台”。

冷静地想一想,当初我说的那个概念也太模糊了,闪闪发光的舞台究竟是哪里的闪光?灯光吗?照明吗?还是什么“你眼底的光芒”?夏天的自然光行不行?

搭建舞台也不是件小事,又不是铺块野餐布就能解决的,我这种外行人真的能说干就干吗?要不要去考什么资格证啊?

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暂时先把舞台的事儿放到一边,转而先准备自己能准备的东西——应援道具。

结果就是那个大纸箱。

直到现在,我对“闪闪发光的舞台”依然毫无头绪,应援道具倒是塞满了一箱,这里面说不定也有些补偿的意思,像是“即使不能为你准备舞台但我还是很期待你的表演哦”……不,这种想法还是别传达出去了,我的良心会痛。

我本来就睡不着,再想下去感觉心脏的部位真的在隐隐作痛,我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毯子里。

笼手切在我眼里,向来努力认真,诚恳自觉,他说想成为能歌善舞的付丧神,就一直在向着那个目标勇往直前,我从没见他落下过每日在歌舞上的自主练习,在“江”的其他人到来之后他练习得更加勤快。

他虽然专注于练习,但日常的当番工作也无懈可击,战场上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除了有时认真过头会突然爆出天然发言,还有不太会拒绝他人强势的热情……

怎么说,好像连为他应援都成了件多余的事。

这种状况最容易让我不甘心了,所以我秉持着“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插上一脚”的麻烦行动准则,硬是凑上去和他定下约定,事到如今却猛然发现我好像根本实现不了自己说的话。

……然后我居然还想跟他炫耀我为他准备了那么多东西?还因为他没能像我想象中的那样高兴而感到扫兴了??明明我准备的这些本质上相当于我“无能为力”的替代品???

难怪他什么也没有问我。

难怪他不去约定“下次”。

我蜷缩起来,抱着肚子沉痛呻吟:

“……啊,我可真是个……卑鄙小人。”

 

我翻来覆去痛骂了自己很多句,多到后来自己都有点于心不忍了。我越想越愧疚,最后终于合上眼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平时起床的时间了。

几乎一夜未睡的负担很快报应在身体上,整整一天我眼皮沉重身体倦怠,心灵……心灵就不提了。

晚上泡澡的时候我还差点在浴缸里睡着了……早知道还是该保险点选冲澡的,至少减少了可能会被淹死的风险。

我这么想着,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捞出一瓶碳酸饮料,一口灌下去后我情不自禁发出了像老头子喝生啤的“噗哈”声,脑筋也清醒了不少。

嗯……昨晚我还骂自己卑鄙小人呢,今天又放纵自己晚上喝碳酸,我是不是太宠自己了?

我自嘲地这么想着,啪地一声关上了冰箱门。

……又立刻再打开。

 

我抱着瓶子在笼手切的练习室外转了快十分钟,本来是个大大方方上去敲门就完了的事儿,愣是给我搞成了原地转圈运动,任谁看我现在的模样都能送我一句“形迹可疑”,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都要被我捂温了。

说起来,这间练习室还是笼手切刚来的时候我偷偷准备的,当时我瞒着他把房间打扫了好几遍,还添置了一些我觉得可以用得上的东西,然后突然把他“绑架”过来,跟他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练习室啦!”

当时的惊喜可比昨晚要大获成功,笼手切一连问了我好几遍是不是真的,我想忍住,但最后没忍住,就一边笑着,一边也大声回应了他好几遍都是真的。

所以……就算有炫耀,就算有弥补,果然,我还是想要再看到他那样开心的表情,即使他根本感受不到我小家子气的炫耀心情,察觉不到我狡猾的内疚思绪,我也一定……

“咦,怎么啦?”

我抬起头,看到丰前江从练习室里走出来。

“诶……丰前?为什么?现在的这个时间段是笼手切在练习吧?你们的集体练习时间一般不都是……”

“嗯,所以只有我。”丰前轻轻地反手带上门,向我走来,“正好我今天觉得运动不足,又被邀请一起练习嘛……你都记得我们的练习时间啊。”

“那当然了,基本都是固定的时间记不得才奇怪吧。”

我不知道这回答里哪个字能让他突然笑得那么开怀,他指指我怀中的水瓶:“我猜,这是不是没有我的份?”

我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把水递过去:“啊对不起!你喝吧你喝吧,我再去拿……”

“不用啦,你是来见笼手切的吧。”丰前说着,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他在休息呢,你快去吧,他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他无心的话让我胸口一紧,我低下头:“……他会……很高兴吗?”

回答我的是不轻不重的两下轻拍,我没有等到丰前其他的答案,只看到他摆了摆手离开,留给我一个逐渐远去的无言背影。

咦……怎么有点帅?

不,不是“有点”,是太帅了!怎么回事这股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他是不是什么都看穿了?我怎么好像产生了想要抱住他的大腿喊他一声大哥的冲动?!

不愧是公认的领队,气度非凡啊。

我带着崇敬的目光捧着心口,多亏丰前跟我说了几句话,我现在倒不太紧张了……这也算是“应援”的效果吗?

我推开练习室的门,走了进去。

笼手切确实在休息,他坐在一边,毛巾盖在脑袋上,眼镜放在身边,正在闭目养神……不,也有可能是在脑内模拟练习?

我本来是想悄悄摸过去,又觉得这样可能会被误会要偷袭,就在最后关头加重了脚步,说:

“……喝水吗?”

这个头开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我说出口就很想倒带回去打自己一拳让自己振作点。

笼手切听到我的声音,慌忙把毛巾从脑袋上扒拉下来,又摸索着戴好眼镜。

他惊讶地看了我半天,好像在确认我不是哪里冒出来的无名野鬼:“主,主人?咦……您,您怎么来了?”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把水递给他:“就……想过来看看,本来是想拿运动饮料的,不光晚上喝运动饮料不太好吧,这个算是冰水啦,虽然我在外面晃太久了。”

“谢谢……”笼手切接过水瓶,轻轻把它按在脸颊上,“啊,现在这个温度正好呢,凉凉的,很舒服。”

我噘嘴:“诶——为什么拿它当冰袋了啊?赶紧喝掉喝掉。”

“诶?啊,好的!”

他急急忙忙要拧瓶盖,我笑了起来,抓住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笼手切你啊……真的不太擅长应对强硬的态度呢。”

笼手切讪讪地握住水瓶,不好意思地笑了:“好像……是这样的。咦……”

他坐得离我近了一些:“主人……您好像看着有点累,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我一惊,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以为刚刚洗过澡能让自己看着不那么憔悴来着……

“啊,稍微有点……”

我暧昧地笑了笑,但这种态度显然让他误会了:“难道……是我昨天跟您聊太久了您才没能好好休息吗?!”

“诶?!不不不!”我怕再敷衍下去他又要主动背锅了,决定往清楚的方向解释,“其实……其实,我有点在意昨天你没问出来的问题。”

“问题?”

“嗯,昨天你不是问我会不会觉得你很……什么呢?我有点在意那个后续。”

“啊……”

笼手切手中的塑料瓶发出了一声闷响,他回过神,松开手,瓶子上被捏出手印的地方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那个时候我是想问……您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诶?什么?”

“……奇怪。”

“奇怪……”

“嗯。”

我费解极了,恨不能把脑袋歪上九十度:“啊?为什么我会觉得……不,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觉得你很奇怪?这个问题才最奇怪……”

“我,我知道的!”笼手切对我点着头,语气有些急切,“我都知道的……主人肯定不会那么想,但是……偶尔……忍不住。真的只是偶尔……会想这么问,好像一定要主人亲口说出来才能安心。”

他重重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有些紧张地看向我。

“主人,一次都没有过吗,一次都没觉得我很奇怪?虽然您一开始就说会为我应援,还一直为我那么费心,但是我……毕竟是刀啊。”

我有很多问号,我的脑袋快随着心里的疑问转上三百六十度了。

“啊,嗯……毕竟是刀……然,然后呢?现在是付丧神……?”

“是的,现在是付丧神……也是刀。刀的用途……不,该说使命吗?怎么想都不会和歌曲舞蹈联系到一起,那个时候我突然对您说些想唱歌跳舞之类的话,您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他如果只说刀的用途,我或许还能理解得更快一些,但刀的使命……刀的使命又是什么呢?

确实,不管是什么,总不会有人说出“歌舞”的答案。

笼手切说是“偶尔”,但看他的样子,恐怕这个疑问很早就产生了,我每次对他说会为他应援时,他都会想这样问我吗?我带他来看这间练习室时,他也想这么问我吗?

在我以为他总是勇往直前,笔直前进时,他其实一直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为我以为的“他绝不会在意、绝不会迷茫”的部分而惴惴不安吗?

即使如此,他也从未落下过练习。

即使如此,他依然说自己想成为能歌善舞的付丧神。

这坚定的信念的反面,原来也有我未曾察觉到的小小软弱与失落,如果我能更早、更坚定地为他加油;如果我能更快、更强势一点地为他应援;如果……

如果我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有过“为他应援也许是件多余的事”那样的念头。

 

啊。

这一刻我最后悔了。

为什么我没能知道什么是闪闪发光的舞台呢?为什么我没能为他准备好呢?为什么我没有力量,就像丰前给我的那个背影一样……去守望他,扫除他所有的不安呢?

 

对不起……

应该不能说这句吧?

我想了想,说:

“笼手切啊。”

“是……”

“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诶……?”

也许他已经在脑海中想象过听到他问出那个问题后我会怎么回答,可能会坚定地否认,可能会稍有犹豫,也可能会顾左右而言他。

但他肯定没想过我会突然开始神秘兮兮地要自爆。

我明知道这间练习室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但我还是四面张望了一下,再朝他挪得更近一些,直到我们的腿碰到一起。

我再次小声提醒他:

“你一定要保密哦,一定哦。”

他喉结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轻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收到了他无声的承诺,也对他点了点头,说:

“那是我小学……也可能是幼儿园?总之不是幼儿园最后一年,就是小学第一年的事。我写过一篇作文,题目是‘将来的梦’,你猜我写了什么?”

“……对不起,能给我……一点提示吗?”

“什么什么的人。”

“什么……什么?”

“嗯,什么什么。请填空。”

笼手切眉头紧锁,发出了长长的“唔”的声音,还挺可爱的。我知道他想要努力给我一个答案,奈何我的提示太宽泛,看他实在摸不着头脑,就要投降了。但太懂礼貌的他肯定会先说句对不起什么的,我可不想在这里听到他的道歉,所以赶在他开口前揭晓了答案:

“正确答案是——闪闪发光的人!”

“诶……?”

“哇啊啊啊现在想起来还是好害羞!!虽然我那个时候还小!!!”

我蒙住脸,努力掩饰自己的羞耻……和遗憾。

因为,如果是现在的我,就算抛弃所有羞耻心,也再也无法在那张“将来的梦”的作文纸上,写下自己想变成闪闪发光的人了。都不用老师来说,我自己都会先吐槽一句“这也太模糊了”,然后理所当然地放弃,去写别的东西吧。

“我甚至都没有想过……”

我没有抬头,继续蒙着脸。

“没有想过‘为什么我长大以后没能变成闪闪发光的人呢’……但是答案很明显,因为我放弃了。”

 

没能闪闪发光的理由永远只有一个。

在我放弃“想要闪闪发光”那个念头的时候,我就再也无法成为那样的人了。

 

“人类的长大,看起来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其实岁岁年年,真的很长很长。本来‘闪闪发光’在我的口袋里,但后来我经历了很多,懂了很多……自以为懂了很多。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就用着想‘晚上吃什么’一样的心情,想着……啊,什么闪闪发光,我是不行的啦。然后我口袋里的‘闪闪发光’就被我丢掉了。”

“主人……”

“笼手切,身为‘刀’是非常重要的哦,这和刀的用途啊,使命啊都没有关系,这只和‘刀’有关系,和‘你’有关系。因为你是由刀剑化作的付丧神,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你的‘本质’就已经牢牢刻在那里了,所以你想得总是‘我会不会觉得你很奇怪’,而从来没有想过‘我好奇怪’,或者……‘放弃’。”

为别人的想法感到忧愁,是化作人形后,拥有感情与思绪的证明。

从未质疑自己的本质,则是身为刀剑、身为物品而与生俱来的强大、而又纯粹的特质。

身为“刀”是非常重要的。

身为“物”是非常重要的。

这是经由复杂多变、软弱胆怯、动不动就叫苦连天……却也会一次又一次挣扎的人类之手创造的坚持的奇迹,那藏于物中的思恋与信念,何尝不是曾被我们遗忘……却又无意间铭记的梦呢?

“我本来以为你是完全不会害怕的追梦笨蛋,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担心,但是……你还是一遍又一遍地,那么坦率,那么大声地说着你的梦,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未来一定也不会变吧。”

我放下手,对他露出笑容。

“我第一次听到你对我说‘想要成为能歌善舞的付丧神’时,就已经知道了。”

既不是新鲜,也不是感动。

“我一点都不会觉得你奇怪,我非常羡慕你,非常、非常、非常羡慕你。”

我想要为你应援,想要一直看下去,想要亲眼见证。

“从未放弃成为闪闪发光的人,最终理所应当的、能够闪耀光芒”的那一天。

 

笼手切沉默许久,先是拿起水瓶又放下,接着是拿起毛巾又放下,他的手有些颤抖,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最后只能握成拳头靠在膝上。

“主人……”

“嗯。”

“我……很漂亮吧。”

“……诶?”

 

等等。

诶?

等等……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笼手切……那个被夸手好看都会有一种微妙的“啊是吗”这种完全没戳中点的反应的笼手切!竟然主动说自己很漂亮,还是陈述句?!

诚然我刚刚说得那一大通是有鼓励他的意思,但这效果也太强力了吧?这是给他增加了几千年份的自信心啊?!我那么厉害吗??

我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有点怀疑下一次我再开口时嘴里会不会掉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莲花啊,金蛋啊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他的内心发生了什么变化,但这肯定是个好兆头,我看他还在等我应声,赶紧疯狂点头:“对对对!没错没错!呃……这不是在犹豫啊!就,就是……为什么突然……?”

“因为那是理由之一……”笼手切笑了起来,“主人,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嗯……”

“我是那位大人打造出来的刀。”

代表了相州传鼎盛时期的正宗十哲之一,名高望重的乡义弘的锻刀。

他的美丽,便是他的结晶。

“我是那位大人的技术、信念、全部的化身,看着我,就能窥见那位大人的一部分、我所在的历史的一部分、物语的一部分……时间的一部分。我虽然也很想像主人这样去说出打动人心的话,但总是不太顺利……是不是因为只是‘话语’是不够的呢?所以,我的答案是‘歌舞’。歌曲、歌词、曲调、动作、表情,话语以外的全部……我想要传递那位大人的物语,传递我们的经历,传递我的全部……我想用自己的力量与‘下次’……与‘未来’连接在一起。”

笼手切说到这里红了脸,看样子已经到了害羞的极限:

“这,这就是我的理由……为什么想要成为能歌善舞的付丧神的……理由。因为主人告诉了我秘密,所以我也……太好了,太好了……”

他喃喃念着,双手交握,一下子放松了。

“太好了,终于把理由告诉您了……能把理由告诉您,真是太好了。”

 

刀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永世流传之物的使命是什么?

他的答案是传递与连接。

为刃时是形体,有心时是语言,语言不够,还有他的全部。

笼手切江想要成为在舞台上闪耀的、能歌善舞的付丧神。

 

“闪闪发光……总觉得,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已经在闪闪发光了……”

我哑然好久,才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而笼手切自然是不负众望地慌张了起来:

“诶?主,主人也是!虽然主人说自己没办法成为……但是在我的眼里主人也是闪闪发光的!”

“不是因为灯光吗?”

“不是的!不是的!”

所以说……为什么每次每次,都是他比我着急忙慌呢?

我终于没能忍住,笑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了,我笑得前仰后合,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刚刚我还说了那么多遍闪闪发光……但是那个约定……我说过要为你准备闪闪发光的舞台的。没能实现约定的其实是我,对不起。还要让你迁就我,每次都假装只有你需要履约。”

笼手切半张着嘴,做出“不是的”口型,最后却没有说出声,而是说了别的话:

“……我之所以不提舞台的事,是因为……我知道什么是闪闪发光的舞台。”

“诶?你知道?”

“嗯,最开始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现在是确信了。对我来说,有您在看的舞台就足够闪闪发光了。所以,剩下的就是我最拿手的歌和舞……不过,其实我也是有点着急的,明明练习了很久,也不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只是要问我是不是‘最拿手’的,我还是会犹豫……但是,为什么呢……”

他盯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为什么现在我很想唱歌呢?好像……有种如果现在唱的话,就能唱出最棒的歌曲的感觉。”

我激动起来,恨不得去拼命摇晃他的肩膀:

“现在?!那唱吧!唱吧唱吧!现在就唱!”

“诶,现在就唱吗?”

“嗯!啊,我去拿应援道具……”

我的心怦怦乱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有预感接下来会看到极为精彩的舞台……终于能看到他的出道舞台了吗?!虽然应援横幅还是草稿状态,但至少荧光棒我是准备万全的!

我正打算去拿它八支荧光棒过来,却被笼手切一把拽住了衣角。

他没有看我,只是摇了摇头,松开手,又把手伸向我。

“这还不是正式的舞台……所以,暂时还不需要那些应援道具。主人,我想……让您握住我的手。可以吗?”

 

我完全想象不出会说“不可以”的我自己。

所以我伸出手去,先是与他指尖相触,他的体温一下子就传了过来,还有那份温暖、柔软、却又稍微有些激烈的鼓动。

我握住了他的手,他也握住了我的,我重新在他身边坐下,更加用力地与他紧紧相握。

他想要传递与连接的东西,似乎已经融化在我们的掌心里,从今往后,一定还有更多、更多。

 

“嗯,我听着。随时可以开始了哦。”

 

于是,暂时只有我一名观众,但一定不会输给下次,不会输给今后的……

我与他闪闪发光的舞台。

现在开幕。

 

Special talk---中场过渡

 

我真的很努力。

为了不让已经模糊了双眼的泪水掉下来,为了不让鼻涕跟着一起掉下来,我真的很努力。

结果最后还是糟蹋了笼手切一块干净的毛巾,还有我打call打得太用力后来被口水呛到,又不得不喝掉了我自己拿过来的那瓶水。

他的舞台让我太过满足,以至于这两天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这一切就会在我脑中反复重播,啊,当时要是录下来就好了!

不过来日方长,现在的小小遗憾日后回想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嘛。

我这么想着,心满意足地躺倒在廊下,这副模样如果被某些人看到少不了一顿说教,不过现在是晚上嘛,天黑了嘛,我就躺一小会儿,不会有人看……

哪里来的脚步声?!

我一个鲤鱼打挺,心中警铃大作,但仔细看看周围并没有人影,奇怪,我刚刚明明听到……

我眯起眼睛,盯着前面一个小点良久,有些不太确定:

“谦信……?”

模糊间有个小小身影站住了:“啊……”

“真的是谦信啊。”我揉揉眼睛,走过去,“怎么啦,还不去睡觉吗?”

“嗯,现在要去了……”

“咦,你手上的是……”

谦信吃了一惊,立刻把他手上的东西藏到身后……虽然已经晚了,我看到那是一本小册子,而且……在我发问前他一直都把它抱在胸前,现在再藏起来也太刻意了……

虽然这样也很可爱啦,短刀做什么都是可爱的。

他的视线不住游移,像是池塘里的小小鱼苗,我暗自欣赏了一会儿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红的可爱脸蛋,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会问的。”

啊,他松气了,小声吐气的样子也好可爱!

真是让人……忍不住要坏心眼一把。

“不过,我会等的哦,等到你什么时候想说。如果谦信一直都不想说的话,我就会一直等一直等……”

我蹲下来,亲昵地刮刮他的鼻子,笑容却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黑巫婆。

我拖长了声音,故意重复起来。

“一直……一直……一直等下去哦。一直。”



……

……

……

亲爱的读者诸君。

接下来为您放送的是——

本来想简单一点直接写进本篇结果写到一半发现“哎放进去打断节奏了?!”“嗯?这跟正文有什么关系?!”“咦居然不能在一百字以内解释清楚吗?!”而不得不往这里丢的彩蛋!(补充设定ver.)

 

反正单独拉出来写了干脆就写多点(笑)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本篇里婶婶差点就要淹死(?)在浴缸里后,暗自吐槽自己应该选冲澡的细节。

就算没注意到,现在我提了,所以你们注意到了。

这个时候,聪明的读者诸君的脑海中应该浮现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咦,婶婶和刀刀们……平时到底在哪里洗澡来着?怎么以前好像在鸣狐的夜谈篇里看到过大浴场的设定……但又好像在歌仙祭的哪一篇中看到过婶婶是在自己房间里洗的澡……而且本篇夜谈虽然不知道婶婶是不是在自己的房间,但总之是在一个有“浴缸”的房间里洗澡……

 

没错。这些都是我写出来的。

最开始写鸣狐篇的时候纯粹只是想自己爽,于是随手就在本丸建了个澡堂(?)

梗就那么多,后来写着写着又写到跟洗澡有关的内容时,也没注意就接着写了。

直到这次写本篇时,我福至心灵,想起了以前的设定,然后发现……

——如果再不想办法圆一圆迟早会出现设定矛盾的!

 

因此,以下是我流着冷汗拼命思索三分钟后补充的新设定!!

 

第一!本丸到底有没有公共澡堂?

答案是有!当然有!鸣狐篇都写了还能凭空没有吗?!

 

第二!难道每个人的房间里没有洗澡的地方吗?

答案是也有!只不过是淋浴设备,不是浴缸,冲澡没问题,泡澡不可能,想泡澡请去本丸大浴场。

 

第三!连婶婶的房间里都没有浴缸吗?!

答案是确实没有!婶婶住的房间,还有工作的书房都配有淋浴设备!但没有浴缸!同样不能泡澡!

 

第四!那婶婶如果想泡澡难道也是去本丸大浴场吗?

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由于本丸内性别比例过于不均衡,刚开始,勤俭持家的婶婶觉得如果专门为自己再搞个大浴场啥的很浪费,所以本来是打算像公共澡堂分男汤女汤那样,在大浴场里单独开一个小间作为她的专属泡澡间。

但跟大家商量的时候这个想法被全票否决了,反对理由(匿名)包括:

“当主人的怎么反而只能缩在小间里泡澡”

“会太在意主人是不是在隔壁,只想舒舒服服泡澡不想积攒莫名的压力”

“除了专属泡澡间,还要再建单独换衣服的地方,太麻烦了”

“还没有做好在浴场里和主人在同一个时间段相遇的心理准备”

“总之就是不行,想都别想”

 

婶婶:哦好吧,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那么喜欢泡澡。

刀刀:不,泡澡是你的权利,我们都泡,你也得泡。

婶婶:???呃……看你们那么想让我一人霸占一个大浴池,要不这样,以后我想泡澡的时候提前跟你们说,我会在浴场外面挂牌子,也会锁门,不要误闯进来,可以吧?

刀刀:……好像可以……?

 

实际试过一次后大家发现不可以,因为这相当于婶婶想泡澡得跟全本丸打报告。

大家都知道今天主人要泡澡啦.jpg

(奇怪的压力还是增加了。

后来大家就决定一掷千金(?)给婶婶修了专门的浴室,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想弥补什么,总之浴缸超大。

 

婶婶:哇!浴缸超大耶!

实际用过一次后。

还是婶婶:……做卫生好麻烦。

 

结论:婶婶更喜欢淋浴,不过还是会时不时去泡一泡的。

顺便一提,本丸大浴场的卫生是刀刀们轮流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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