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歌仙祭】第二十九场---他的困惑与她的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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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仙·别看他这样其实也曾焦虑到失眠·兼定


 

百人一首-其之二十九

 

凡河内躬恒

「心あてに  折らばや折らむ  初霜の  置きまどはせる  白菊の花」

 

歌仙兼定虽然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但还记得“不习惯”的时候。

 

刚开始他常常会无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从指尖到指节,从手掌到手腕。等他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所在后——这么说有些怪怪的——就会更仔细地看看那层皮肤,再遥想那薄薄一层下的一切。

那双手的存在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无论用它做什么,那种感觉都挥之不去,好像最初它就是麻痹的,其中从未流淌过真正的气力,只是被不知道存在于哪里的丝线所牵引而已。

握刀的时候那种感觉会稍稍消退一些,歌仙分析下来觉得那是因为持刀作战正是他存在于此的目的,是他该做的事,也是这具身体该做的事,所以身体与正确的行为产生了共鸣。

……问题是他握着菜刀切肉切菜时感觉也会好一点,歌仙不愿细想了,想就是概念还是该狭窄一点好,刀和刀之间绝对是不同的。

 

本丸生活的开头既凌乱又繁忙,歌仙有很多事可做,比如出阵;比如远征;比如不得不种地;比如在自愿的范围内准备一些料理;比如要照看一下跟成熟二字毫不沾边,逞强倒是非常一流的主人。

他的休息时间早就只是晚间从入寝到入睡的那一点,只是这两天那一点扩大成了更多点。可惜头脑清醒不代表思考清晰,歌仙察觉到他甚至无法正常去感知身体中是否有疲劳的迹象,唯一的认知只剩下了“睡不着”……这可不是个好现象,看来今后在她面前时要多注意一点。

原来这个本丸里至少是有两个逞强一流的人啊……歌仙自嘲地这么想着,翻了个身,依旧了无睡意。

歌仙并不是不知道这只是适应性的问题,他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没有适应这具身体,没有适应他的意识并不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他就在这里。

解决方法只有时间吗……歌仙叹了口气,干脆下了床,坐到桌前。

桌子上摆着两册他还没有好好翻过的书,还有几支笔,一叠纸,一瓶墨。横竖睡不着,歌仙干脆拿过其中一本书,随手翻开一页读了起来,翻过几页后他停了手,把印在书页中的那首和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突然站了起来。

他铺开纸,倒墨蘸笔,下笔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犹豫了,手腕也没有好好用力,笔锋虚浮,却又连字带墨变成了哪里的满潮,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向着自己浸没过来。

直到他抄完那首和歌,歌仙才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屏住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举起那张纸看了又看……这写得完全不行,他只想摇头。

他捏着那张纸走到窗前,推开窗后将白纸高高举起,满纸迷茫在银白月光下无所遁形,其中的内容却又在他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歌仙想,这是他写得字,是他用这双手写出来的东西,他正在用自己的眼睛在看。

那么……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是什么?”

歌仙吓了一跳,手里的纸差点要被扔出去,他放下手,纸张背后露出了一角月亮……还有不知何时站在他窗下的她。

她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再问:“这是什么?”

歌仙犹豫了一下,无言地把那张纸递给她,她双手接过,读了一遍就笑起来:“啊我知道这个!百人一首里有的!”

她的语气里不知为何有些小得意:“嗯,我还是读过很多有名的和歌的,这首就是那个嘛,那个……哎呀秋天到了!下霜了!我本来想摘朵白菊,但霜也是白色的花也是白色的分不清啦!那我是摘好还是不摘好呢……对吧!是这个意思吧?”

“……”

歌仙是说对也不行,说不对也不行,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译得那么……直白。”

她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盯着纸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好像不能。”

“……”怎么答得这么老实。

等他有空了绝对要在这方面好好敲打一下她……歌仙暗下了决心,从她手里夺回了那张纸:“……行了,你快去休息吧。”

“啊……”她看上去有些可惜,但也没再做什么动作,只是把手背到身后,“对了,歌仙……你觉得最后,他是摘了花,还是没摘啊?”

“这很重要吗?”

“当然,断在这里太让人在意了,整首和歌都在迷茫到底是摘还是不摘,明明再怎么下霜都不可能把整朵花染白的……”

“那是意境。”歌仙差点要翻个白眼,用那么现实的目光哪里还能欣赏古典之美,这个人到底还能不能懂一点风雅,“就像你刚刚的翻译一样,都说开了就不美了,这首和歌的精髓就在于它的‘迷茫’,实际是摘或是不摘又有什么关系。”

“也是哦……那还是摘了吧。”

“所、以、说……”

“歌仙。”她轻轻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话,“你可要记得是你自己说的‘实际是摘或是不摘又有什么关系’哦。既然如此,当然还是摘了好,摘下来把上面的霜拂去,是白菊或不是白菊,都没有什么关系。再等一等,再等一等我们就去买各种花的种子吧;在院子里修个大秋千吧;多打扫几间空屋出来吧;努力把万屋逛遍吧。”

她说着说着,声音大了起来,清澈又有力:

“歌仙也是,等忙过这一阵,去找自己想做的事吧,喜欢的事也好,不喜欢的事也好;感觉可以做成的事也好,感觉做不成的事也好;该做的事也好,不该做的事也好,总之……只要是‘想’去做的事就去做吧。该不该做,能不能做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伸过手来,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

“这双手究竟想做什么,要不断尝试,去做了才知道,只是一直想一直想,迷茫着‘到底是摘还是不摘呢’……答案是不会冒出来的哦。总之摘了再说,总之做了再说,没关系……有什么问题我担着呢。”

 

究竟是他掩藏得太过笨拙,还是她太过聪明,那个时候,第一次被“啊,这个人真的是……”这样的想法无可奈何击中身体的歌仙想来想去,说是为了保住初始刀的面子也好,保住年岁差的尊严也好……突然困意上涌,想要立刻就去酣睡一场也好。

他最后说:“……昨天边清点资源数边哭的人还真敢说啊。”

她睁大眼睛,差点要吼出来:“……我才没哭好吗!我那是悲从中来!谁看到那个资源数都会受不住的!这不是……这不是……”

她一副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的样子,但最后关头又萎顿地瘪瘪嘴,嘟囔道:

“这不是……万事开头难嘛。”

 

是啊。

终有一天,他会习惯这双手,这具身体,这幅头脑的。

在那之前,一切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万事开头难”。

解决方法只有时间……歌仙再度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但可能因为是从她那里得到的。

 

所以就这样接受它,也并没有他想得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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