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女审出没】夜谈---千代金丸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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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正声明!婶婶会种地!

*本篇刚开始婶婶没能活泼起来,于是活泼的重任就交给了千代金丸


Talk 76---千代金丸的场合

 

本丸的土地比较特别。

想来政府也知道农活不是每个人都会干,审神者队伍里弄不好就有种啥死啥的农业克星,所以他们干脆从土地根上入手,确保只要在本丸种地,就有机会感受丰收的喜悦。

在我看来,这就好像店里卖的罐头花里事先调配好的营养土,方便省心,成活率高,还不会像罐头花那样自以为买的是罐头向日葵最终种出来的只是黄色小野花——毕竟种子是自备的。

我仗着自己有成功在罐头里种出过一朵向日葵(又名:黄色小野花)的丰富经验,常常被万屋的店家忽悠着买回一些“据说很好养”的植物,一通操作后成功率通常一半一半,我挺满意,下次还买。

……但我忘了,本丸土地再神,也顶多灵验在种那些常规果蔬上,且成品质量一般,为了种出好吃好看的作物,还是离不开各种研究尝试,根本没我想的那么容易。

 

“你觉得……怎么样?”

我心里不抱希望,面上还得堆起笑脸,指望桑名给我下个稍微好点的结论,结果他一点没犹豫:“应该是不行了。”

得,是差到极点的结论。

我继续笑:“你要不再看看?再想想?我记得你前两天不是还说可以再观察观察?”

“不是‘前两天’而是‘前两个月’吧,是你一直说不用帮忙的哦。”

“……好吧。”

 

看得出他想叹气,也看得出他因为我现在哭丧着脸而把气都憋回去了:“……已经到花期了,这边连芽都没发出来的就不说了,那边虽然有花苞,看上去也不太妙,你要是想,可以再观察两天,但我觉得希望不大。”

说到这儿桑名清了清嗓子,开始换成安慰我的说辞:“……你也别太在意,百合本来就容易种出盲花。”

我继续垮着脸:“别安慰我了,这哪是种出盲花的问题,还有连叶子都没长全的呢。”

“也是。虽然你的种植方法一定有问题,但发芽率那么低,说不定球茎本身就不太好。下次我带你去万屋逛几家店,你就有经验了。”

“……”

他话倒讲得贴心,我却被气着了,我说别安慰我那是在客套!怎么他还真讲起实话了?还“虽然你的种植方法一定有问题”……有这么用“虽然”的吗?!

这次我可没有像以前那样随便浇浇水就撒手不管了,我也是事先查了资料,从去年冬天播种后就一直在悉心照料,我也没指望第一次种就成功整出一片百合花海,但也没想过会沦落到颗粒无收的地步啊……哪怕就开一朵,开一朵也好嘛!

当然我也知道我肯定做错了什么,只是我的自尊心现在让我梗着脖子不能接话,只是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桑名耸耸肩,答得更爽快了:“我比较推荐都清理掉,让土地早日得到休养。”

 

我把百合球茎们从地里挖出来装进袋子,感觉自己像在收尸,几个一点都没动静的球茎几乎都有了湿烂的迹象,其他只生了点东倒西歪的弱芽的球茎看起来也不怎么样。现在想想桑名真是一句话都没说错,全是我的错。

球茎被我收拾得差不多后,还剩勉强算是长齐了,最终以“盲花”状态收场的两株。我记得之前查资料,说百合虽然可能出现盲花,但只要手法得当,还能救回来,可桑名刚刚什么也没说,想来对这两株做什么都是徒劳。

我盯着那上面几朵永远不可能开出成花的可怜花苞,重重叹了口气,突然听到千代轻幽幽地在身后叫了我一声,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我后头的,一惊之下也不知道该先站起来还是先把放球茎的袋子藏起来,结果最后脑子一懵两件事一起干了,站得一急腿先软了,放球茎的袋子又被我往身后一甩,又准又狠地击中了我的屁股,两边夹击,我差点直接栽地里去。

好在最后我还是站稳了,不过千代伸出来扶我的手就没了着落,他也不尴尬,大大方方地把手收回去,对我笑了笑。

我也笑:“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是想随便散散步的,都散到这里了,就想去看看那边土地的情况。”

“啊,冲绳试验田三号吧。”

我刚说完,千代就颤着肩膀别过头去,明显是喷笑中,我有点无奈:“这么好笑吗?回回你都笑。”

被我指出来,他反而转过来笑了:“嗯,我也说不好……就是一想到那几块地都给你编上了号,我听着……耳朵有些痒痒的。”

我是没理解怎么就听着让人耳朵痒了,况且也没起错名字嘛,千代他们专门用来尝试种冲绳作物的田地,可不就是冲绳试验田?那头是一号,那头是二号,这头是三号,将来还能有四号五号呢。

实际上我选择在这儿种东西,也是存了可以偷师的心思,当时我还想唯一的问题就是在花快开的时候怎么让千代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结果真是想多了,这里就没有动静。

“主人也在这里种了什么吧,一直都没有机会问,是什么呢?”

“呃……”不想听什么别人就问什么,我立刻尴尬起来,想想也混不过去了,干脆就把刚才背在身后的袋子拿出来给他看,“也没种什么啦,还种砸了,正在收拾残局呢!”

千代似乎有些不解:“现在就收拾吗?”

“嗯!顺利的话本来现在是花期嘛,但是你看……”我故作开朗地对着土地一挥手,“什么都没长出来!哈哈,彻底失败了!正好!千代之前不是说还想再分块地出来种别的嘛,你就用这边吧!冲绳试验田四号!”

这次他没有因为我继续给土地编号而笑,连道谢的语气都带着点困惑:

“谢谢……但是,影响作物生长的因素其实有很多的,也不用那么着急清理掉吧,像这边好像还长出了花苞。”他半蹲下来,伸手点了点叶片,“说不定只是花期推迟了。”

我摇摇头:“那些已经不可能开花了,我问过桑名了,他说希望不大。”

“是嘛,既然桑名都这么说了……”

听我搬出桑名来,刚刚还觉得我是不是操之过急的千代立刻就接受了现状,毕竟本丸里没人比桑名更能准确判断土地和作物的状态,连他都说希望不大,那就和“没救”是一个意思。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看千代那么快就改了态度,即使我清楚道理如此,心里也还是别扭起来。

“也是桑名说要把这里清理掉吧?那我也来帮忙,是只剩这两株了吗?挖出来就好了吧,我来……”

“诶……等,等等!”

 

我知道的,我知道千代什么都不知道。

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自己也打理作物,不可能不知道种植的辛劳,即使是清理失败的残骸,他也绝不会就那么随随便便地下手。我根本不用担心他现在就会徒手把那几朵无望的花苞给掐断,我只要把放在一边的工具和手上的袋子递过去,他就会帮我全都收拾好。

但是,那也就代表他会亲手……把我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我想着万一不幸只开了一朵花,就只能包装得华丽点,如果能开满,就拉着他来欣赏一整天的那些心情,那些他并不知道、也无法达成的愿望,连同眼前这些不能再开放的失败品一起,全部抹消。

 

把他人并不知情,自己也没有说出来的想法,以“好意”为名进行包装,再强加到他人身上,希望人家能心有灵犀地理解,是非常自私,非常不公平的行为。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心里知道,脑子里也知道。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知道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明那么简单,我却坚持视而不见,在心里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一样发着脾气。

我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几乎要跪倒在地上,硬生生让他的手不再能碰到花苗,我很怕他接下来要问我“怎么了”或是“为什么”,我怕他再碰一次那植物,我会当场嚎啕大哭,害他不知所措,也让我自身羞愧难当。

所以千代,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知道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吧!

 

我心里把这套强人所难的想法过得无比流畅,面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倒是千代突然睁大眼睛,像是受了什么天启,稍稍提高了声音:

“对了!”

我一吓:“诶?”

“主人,你知道冲绳试验田……其实还有温室版本吧!”

话题转得太快,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应该像个傻子:“诶……?” 

“温室栽培也很不得了呢,而且种出来的作物和地里种的相比就是不太一样,连口感都有些变化呢!真是神奇呀。正好前几天收获了一批,虽然想让你都尝一尝比较一下,不过地里那些还得再等等,今天就先来尝尝冲绳试验温室一号的成果吧!”

他难得加快了语速,轻轻松松站起来,我抓着他衣角的手顺势往下一滑,立刻在他的下摆上蹭出一条土色。

就算我反射弧还没接上,但我还是能知道自己把他衣服给弄脏了,我当场脸红,想跟他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结果结结巴巴扭扭捏捏,刚喊出他名字来,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盖过去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千代完全没有等我说完的意思,挥挥手就走了。

 

啊,我头好痛,好想抱头。

但我手上全是土,抱头不太合适,挖洞倒是正好,好想在千代回来之前赶紧挖好洞,把自己就地埋了。

 

比起“知道”,我想千代大概只是觉得当时的气氛怎么都不适合继续说下去,才硬是换了话题。但就算他“不知道”,他也默默承受了我莫名其妙的迁怒,那我究竟,是在期望他做出什么反应呢?

是像他平时那样,用总是挂在嘴边的“总会有办法的”来安慰我吗?我明知道那句话并不是一句空头安慰,他解释过的,那是隐含了“只有行端坐直,做正确的事,走正确的路,才总能看清自己应该走的道路。”那种深意的人生哲学,不该用在种花失败这种小事上。

但是,如果我这微小……却又确实惨淡的失败无法用那句话来圆场,那这“没有办法”的结局,就好像在暗示我自己做的事情并不正确、并不必要。

我想让千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肯定我,安慰我,因为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他就会告诉我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感激我的心意,那么,实际上更想要真正把花种出来的我的愿望,就变得多余了。

这种时候我就很羡慕千代的个性,尽管大多时候他都显得超然物外,完全是一副天然模样,实际上却拥有确信自己一直走在正确之路上的从容与自信,才能时不时地说出那句话吧。相比之下,从刚才开始我的小心思就相当幼稚,谁听了不会吐槽我一句“麻烦的女人”?呜哇,自己吐槽自己显得更麻烦了。

等待会儿千代回来,就当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他道个歉吧……

我正这么想着,千代已经慢悠悠地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手上还真捧着一只小碗,我站起来探头往碗里看了看:“哦,你回来了,拿了什么……噫!”

千代歪了歪头,显然不理解我的反应:“噫……?”

这当然要“噫”一声!他端的小碗里那被切成丝状的绿色蔬菜,虽然可能是黄瓜丝瓜葫芦瓜,但既然产于冲绳试验温室,肯定会是冲绳名产中的一种,那答案就只有一个!

“这是苦瓜吧。”我白着一张脸,心里已经确信了。

“嗯,是苦瓜呢。主人,把尾音拖长一点听起来会更正宗哦。”

这种时候读音正不正宗一点都不重要!苦瓜不管产在哪里都一样!

我二话没说俯身捡起刚刚被我丢在地上,装了球茎的袋子:“我突然有事,先走了。”

“诶,什么事啊?”

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千代!麻烦你再知道一次我的想法!

 

可惜这次我什么都没传达出去,千代见我不回答,还又问了我一次:“……什么事呢?”

嗯,撒谎吧,这里只能撒谎了,但是难保千代不会继续追问下去,到时候就是典型的用一千个谎去圆一个谎,到最后肯定会因为我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而达成自掘坟墓结局,那也是没法用“总会有办法的”来糊弄过去的事!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撒谎不正确!

 

我勉强挤出笑脸:“嗯……你觉得我有什么事,我就是什么事吧。”

“主人,那么不喜欢吃苦瓜吗?”

“不喜欢!”

“我觉得冲绳的苦瓜并没有那么苦哦。”

“‘并没有那么苦’不代表‘不苦’吧!”

“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啦……”

“还是苦对吧!!”

“唉……”千代突然叹起气来,“这是新鲜摘下来的呢,我还特地做了改良,没想到主人一口都不愿意吃……”

不要动摇!千万不要动摇!这是陷阱!!

“凉拌苦瓜是我的拿手菜呢,而且,冲绳的苦瓜口感是很温柔的,我很喜欢那个味道,也希望主人能尝一尝,但是,我都做好拿过来了,主人还是不肯吃呢……”

这是威胁!这是威胁!!

“唉……”

“啊啊啊!我吃!吃一口行了吧!”

我实在听不得他再幽幽叹气了,只能投降,刚一答应他就露出笑容,变脸速度太快,我承受不来。

我向他伸出手去,突然想起刚才在他衣服上留的手印:“啊,我手还是脏……”

“主人一直在这里做事呢,没关系,不用特意去洗手了。”千代说着,用筷子从碗里挑起一口量的苦瓜丝,递到我嘴边来,“请用。”

菜到嘴边不得不吃,我苦着脸:“你为了让我吃这个不惜做到这份上吗……我都说了会吃的,不会借着去洗手逃跑的,好歹相信我一下嘛。”

千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时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苦笑起来:“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啊,这该怎么用大和的语言表达……好吧,就当我是这个意思吧。主人,请快点吃一口吧。”

……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我在心中叹气,闭起眼睛凑过去张开嘴,将筷子上的苦瓜丝尽数吃进嘴里,舌尖最先感受的是浸润在苦瓜外侧的汁水……嗯?

苦瓜汁是这个味道吗?怎么更像是……

我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看千代,他又恢复了刚才满面笑容的模样:“是不是不太苦?”

这何止是不太苦,是一点也不苦……我像是第一次才知道苦瓜口感的冒险者一样,激动地咀嚼起来,然后——

“好苦!!”

结果还是苦瓜的味道!是我熟知的苦瓜的味道!

当然了,千代确实没有骗我,跟以前吃过的苦瓜相比,这苦味淡了不少,更神奇的是最开始的味道甚至根本不像苦瓜。

“……好像还有点酸酸甜甜的?难道你把苦瓜泡在柠檬汁里了?”

“有点不同,并不是柠檬,是冲绳的香檬哦。”

“噗……”

这回换千代无奈地笑起来:“主人才是……每次听我念香檬都会这么笑起来呢,有这么好笑吗?”

“噗哈哈哈!”他越念我越想笑,“因为这个词的发音真的很有趣嘛!是我听过的最有趣的冲绳话了!”

“我倒觉得其实还有更有趣……不,用‘有趣’来形容好像哪里不对……语言还真是复杂啊。”千代这么感叹着,又说:“虽然我觉得自己算是习惯了,有些时候还是会用回原来的语言,说不定在不知不觉中就说错了话,让主人伤心或是生气,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他看上去一脸轻松,却明显是在说刚才的事,我不能让这个可以解释的机会白白溜走,赶紧摇起头来:“刚才不是的!我只是……”

“我知道的,因为刚刚主人真的笑了嘛。”千代说着,意有所指地抬了抬碗,“说不定苦瓜也立了功呢,要再吃一口吗?”

“呃,不用了,下一口得让我再消化一小时……”

“也就是说到晚餐时间就能再吃一口了?太好了,那剩下的一罐就作为今天的晚餐菜肴吧。”

诶,他是不是说了“剩下的一罐”?不是一碗是一罐??

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一定很好笑,不然千代不会看着我的脸再度颤动起肩膀,我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他是在骗我:

“千代,没想到你竟然也有阴险的一面!我还以为你是如同冲绳大海一样笔直宽阔的类型呢!”

“既然是大海,也一定有阴影之下的海浪嘛……我只是希望主人能喜欢上苦瓜而已。”

“明明还有很多其他名产……”

“当然那些也希望你能喜欢上,不过我种了那么多东西,还是对苦瓜最上心了。”

“那你就想想办法让苦瓜变得不苦吧,这次的苦瓜配香檬才刚到及格线哦!”

“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那下次就从这个方向着手吧,总会有办法让主人喜欢上苦瓜的。”

这对话从旁听起来好像妈妈在操心自家孩子的挑食问题,我忍不住笑起来:“果然……只要有机会,千代就会说呢。”

千代看起来不太明白我的“果然”是从哪里发散出来的:“嗯?”

“就是‘总会有办法’嘛。”

“啊……”他不好意思起来,“这就像是口头禅一样的东西啦。”

“但是千代不是写过信嘛……那句话,其实挺特别的。”

特别,而又充满矛盾。

“像是专门用来安慰一时失败的话语,大前提却是做正确的事走正确的路呢。可如果是正确的,又怎么会失败呢?还是失败和错误的分界线非常模糊呢?”

“主人……好像讲了很复杂的话呢。不过,我也有同感,有的时候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是啊,千代就不会……诶?”

“嗯?”

等等……他刚刚是用了“不过”吧?“不过”的后面接的怎么是赞同我的话?

我有点混乱了:“千代,你刚刚说,你也会拿不准是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是的,我这么说了。”

“但是,但是你不是一直以来都会说……”

“啊,所以我才说……”他又一次笑起来,有些害羞的样子,“最开始我真的是把它当成口头禅的,有点像……虽然知道它的道理,却不是那个意思。直到去修行前,我还经常在想自己没能保护好之前的主人的事,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

 

他虽然是琉球王国的重要宝剑,但是,对自己的认知还是“从败者手中被夺走,再献给胜者”的存在,他口中的“之前的主人”,指的并不是琉球王国正统的国王,而是在琉球还并不名为“琉球”前,占据了仲泊地峡以北的区域,名为“北山国”的最后一名君主。

那位君王在历史上的所作所为暂且不提,总之,北山国因他的死而灭亡,千代金丸成为了败者之刃。

他的前主,试图将终结自身性命的使命交给他,却未能如愿,最终投河自尽。尽管书上说千代金丸是拥有不愿弑主的灵力才拒绝了前主的请求,但在千代看来,这“灵力”实在太过可笑,所以他不常说自己是传国宝刀,他只是从某个早已覆灭的“国度”顺流而下,被人捡起的幸存刀而已。

 

“这次修行回去的时候呢,我和过去的自己已经不太一样了,虽然也不好说是变强了……但是最大的不同,是这次我有了一双可以真正阻拦他的手,不过我当然不会去改变历史啦,只是想……如果当时我也有这么一双手就好了。”

“这份,已经没有办法再挽回,也不能说多么痛苦的后悔,让我明白了我当时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再来一次,无论再来多少次,我还是希望能守护好他,希望他能活下去。现在的话,那句话已经不再像是‘口头禅’一样的东西了,我是真的这么想的,这并不是因为我不再犹豫选择的正确与否,而是因为我相信你哦。”

 

我一直在安静地听他说,没想到话的最后会落回到我身上:“相信我?”

“是的,我相信你选择的路,不论它是否正确,我都会陪你走下去,前方是希望也好,绝望也好,我想成为让你一直走下去的力量,所以……总会有办法的。我会想办法的。”

 

并不是对自己的选择充满自信才觉得“总是有办法”,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去打破现状,证明既然“总是有办法”,所以可以继续走下去。

那个形容词果然没有用错嘛,冲绳的语言……很“有趣”啊。

 

我勉强把眼眶里的热气都憋回去,挣扎着,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哦?也就是要跟着我一条道走到黑了啊?”

他并没有犹豫,反而很高兴地笑起来,连连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

他说到这份上,这下我总算能坦率起来,给千代看那个装满我失败果实的袋子。

“我啊,尝试种花失败了,其实我是想种出来给你看的。”

“诶?给我看吗?”

“嗯,你猜猜是什么花。”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球茎……至于那边的花苞,应该是百合吧?”

“没错,是百合。”

“原来主人想为了我种百合啊,谢谢……不过……咦?百合的话,那边已经种了一大片了,只不过花期还得再等两个月……”

“那边是那边,这边是这边,我虽然也在种百合,不过种的其实是铁炮百合啦。”

“铁炮百合?”

“嗯,铁炮百合……虽然某个祭典是到了现代才有的,不过,伊江岛的铁炮百合,听说每年都非常美丽哦。”

千代有些惊讶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对他来说算是熟悉的地名:“伊江岛……”

 

那是当年北山国的领地之一。

也许,他曾经与过去的主人一同,在伊江岛见过当地那有名的盛景。

在那潮湿,还带着点海腥气的热风之下摇曳的纤细百合,如果他真的见过,那就不是属于琉球宝剑,而是属于北山国的千代金丸的……一朵记忆。

 

他过了许久才再度笑起来,蓝色的眼瞳中泛着许多让人看不透的涟漪,连他自身也无法尽数解读,再开口时就带上了一点歉意:

“原来是为了我,谢谢。只是……我应该,确实与之前的主人同赏过不少花,但那个时候的我,未必有想把景色记在心里的念头,所以究竟有没有见过这铁炮百合,我也不太确定……”

“没关系!”

这次换我坚定地打断他的话,对他露出笑容。

不论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记得,还是不记得,我终于明白我想听到他对我说什么了。

“你只要告诉我你想看就行了,千代,你想跟我一起看吗?”

他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只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就足够了,但他最后还是像往常那样,不加犹豫,令人安心地说:

“那当然是想看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那试验田四号暂时就不能给你了,你来帮我一起研究研究怎么种它吧,这次我也会好好向桑名请教的,虽然第一次种失败了,不过……”

 

我也抬头挺胸,带着想要证明这份心意绝对是“正确”的心情,对他说。

 

“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吧!”

 

Special talk---中场过渡

 

结果今天晚上的菜肴中果然有一道香檬苦瓜,虽然大家都说好,但我还是吃得比较少,真是看在千代的面子上才多吃了几口。

因为苦瓜真的不好吃嘛!而且它最大的缺点……喜欢它的人可能会说是优点吧,就是它这个苦味真的会在舌头上留很久!那么苦还想让人多回味回味,我真的不行!吃完之后我连喝水感觉都是苦的!

“那个……”

“早知道不应该觉得香檬汁还挺好喝就多吃了几口的,呜,越嚼越苦……”

“主人……”

“下次得跟千代说别再研究苦瓜了,香檬多好啊,多研究研究香檬算了!”

“那个,主人……”

嗯?怎么感觉有人在叫我?

我回过头,才发现确实是有人……静形在叫我。

“静形?怎么了?”

“嗯……今天晚上,看你边吃饭边皱眉头……”

“啊哈哈……”大家估计都看到我当时的表情了,我还看到有人偷笑了呢,“毕竟是在吃苦瓜嘛。”

“我想也是这样,所以,这个给你。”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样东西,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一颗奶糖。

“哇!太好了我正需要!谢谢……”

我刚想过去拿,还没走两步,静形突然抬起手来:“不!等等……等等……主人,你不要猛地跑过来,太容易受伤了,请站在那里别动,我送过来就好。”

“诶?我只是来拿个奶糖……”

“请你别动。”

他说了两遍,我自然不敢再动,就看着他慢悠悠地朝我这里走近,再走近,最后到了差不多的距离,才特别慎重地把奶糖轻轻放到我的手上,放下奶糖后他松了口气,还抬手擦了擦额头。

“谢谢……”

“不客气。”

其实比起“谢谢”,我更想说,静形啊,快改改你这一靠近我就紧张的毛病吧!只是递个奶糖,你这么紧张,搞得我也很紧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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