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鹤婶】心意的尽头
*虽然放进合集里不过一发完结的都是独立成篇啦，这次也是爱情突然爆发x
*在正文中凑热闹地引用了新约中著名的“爱的讲义”（←瞎起名且没用全）不过人家的爱真的是大爱，不是我这种，读者诸君不要被误导哦！
*有点犹豫，总觉得标题和文没有那么配，但是算了吧x
（1）
是她错了，她不该，她大意了。
跟鹤丸国永谈恋爱，不管谈多少年，都不能少了居安思危的意识，真的，她今天才大彻大悟，毕竟谁都不知道鹤丸会不会突然就挑一个风清日朗的午后，没头没尾地问这么一句——
“哎，你还记得我全名叫什么吗？”
咋，这还能不记得？
当时她正忙着赶文书，一听这问题都笑了，一边写字一边说：“怎么可能不记得，当然是鹤丸国……永。”
“……”
“……”
“……”
他默她也默，最后还是她先怂。
“刚刚那个不是停顿啊，就我……呼吸长了点。”
鹤丸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哦？是这样吗？”
她二话没说丢下笔，要上手扒拉他衣袖：“鹤啊你听我解释……”
结果人家不听，还优雅地伸出一根手指抵到她唇间，轻声道：“好啦好啦不闹你了，你先把文书写了吧。”
他一贴心她就惊悚，想完了，他都开始跟她整喜怒不形于色了，肯定是相当生气了！
想想他也该生气啊，这换谁心里能不嘀咕一下？当年告白的时候她怎么说的？说好的爱你之心比天高比海深——哦好像也没说到这个地步——几年后念人全名都能打个顿，她能找借口说这不怪她，谁让她从头到尾只喊爱称……她能吗？
……能倒是能，她不敢。
为今之计只有马上认错立刻哄人，第一时间解决发作在即的家庭内部矛盾，偏偏鹤丸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反而还趁她凑过去要抓他手再解释一番的时候，顺势低头亲了她一下，还笑眯眯地说：
“看，我没生气吧？你继续忙吧，我在这儿你就会分心，先走了。”
那就是蜻蜓点水一个吻，她还是当场傻掉，等人走了好半天才回神，想她完了，她真的完了。
他以为她会上当吗？啊？他以前虽然也会为了逗她而搞刚才那种突然袭击，但通常也有气氛加持，刚刚他们之间是啥气氛？有什么让人情难自禁的要素吗？他这显然是转移她的注意力，降低她的警戒心啊！那个鹤丸，那个鹤丸竟然宁可牺牲色相也不愿再听她多说什么，这是极其严重的情感危机了！
他还让她继续忙，忙什么忙，她还是赶紧去趟厨房吧。
（2）
厨房，是她家谈心的一大圣地。
别的不说，厨房在，光忠就在。
“鹤先生？我刚刚还看见他呢……没觉得他生气了啊。”
“你不要觉得他没生气，你就站在事件的角度想，他该不该生气？”
光忠一脸严肃：“嗯，那确实是要生气的。”
“对吧！”这推导过程虽然是她送到人家嘴边的，但真听到后还是要欲哭无泪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脑子卡壳了，咱家国广国行国俊国纲，国字辈一堆堆啊！”
“国字辈……”
“我又不怎么喊他全名，这不是太久没喊怕喊错了才谨慎一下嘛。现在好了，全完了，我们的感情全完了。”
她越说越伤悲，越想越心碎，光忠是真怕她泪洒当场，回头被其他人看见了他说不清，赶紧让她打住：“先等等先等等……鹤先生也说自己没生气吧？”
“你还指望他生气的时候也表里如一啊？我犯了这么大的错，他应该生气啊。”
“但是……”光忠笑了笑，“‘应该’对鹤先生向来不管用吧。”
“……”
这话倒没说错。
她吸了吸鼻子，稍微冷静了一点：“对哦，那也就是说……我还有救？”
“当然有救啦，毕竟鹤先生很喜欢你嘛。”
“是吗？”
“嗯？”光忠这下是真的惊讶起来，而且看她好像并不在开玩笑，“……我要是鹤先生，现在就会生气哦。”
“啊哈哈……嗯，我知道的。”
她话是这么说……光忠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其实不知道了。
虽然从没有人当面对她提过，不过本丸人人都知道她特别喜欢鹤丸，原因无他，她表现得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跟她说也是在顾虑她那颗纯真少女心——那个时候光忠就觉得她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去表白的，但鹤先生啊，十有八九是要拒绝的吧。
当年他们一起月下小酌时，小贞一不小心喝过了头，大大咧咧地就说：
“主人啊，很喜欢鹤先生对吧，那鹤先生呢，鹤先生喜不喜欢主人？”
当时在场的伽罗只当着自己什么都没听见，鹤先生则是半举着酒杯，笑着说“问得那么直接啊，吓我一跳呢”，就光忠慌慌张张地试图打圆场：“等一等，这个我们还是别聊了吧……”
但小贞那会儿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就想知道嘛！因为我喜欢主人啊！虽然是当主人的那种喜欢啦，我就算了，但鹤先生要是也只把主人当主人喜欢，感觉主人将来会很可怜的，我不想看到主人伤心啊……”
既然不想看到主人伤心就别提前感觉主人将来会很可怜啊小贞……！光忠在心中如此呼唤，可惜根本不可能传到小贞的耳中。
不过，尽管他觉得小贞说得有些过头，但心里其实也好奇鹤先生究竟会如何作答，恐怕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怎么再喝酒的伽罗也是一样的想法，但直到小贞闹完后居然一歪脑袋睡着了，他们都没能听到答案。
后来就没人再问了，小贞是睡醒了忘光了，伽罗不会多事，而他是不忍心。
光忠以为，那个大部分时候都静不下来的鹤先生，居然会如此长久地沉默，只是笑着看小贞闹来闹去，就是他的回答。
不知将来当她终于说出自己的心意时，鹤先生会不会也像今夜一样，明明嘴边一直噙着笑容，眼底却毫无波澜，完全无动于衷。
（3）
后来她告白成功的时候光忠真是吓了一大跳——当然也为他们两个高兴啦，还是吓了一跳。
她倒是只有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喜悦，事后多次表示买花的钱没有浪费。
没错，她当年向鹤丸表白的时候买花了，买了一大束，她一双手堪堪能抱住，就是之后只能隔着大把玫瑰花枝去看鹤丸的表情了。
她倒不是为了营造什么浪漫气氛，只是一方面想这束花真的很贵，她花了钱就得回本，另一方面是想鹤丸肯定没被这么告白过，一定能吓他一跳。
她就是想吓他一跳，让他无暇思考，能让她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所以作为花束的备选，她还考虑过要不然干脆搬盆迎客松回来，后来在万屋试了好几次都搬不动，只能作罢。
鹤丸确实是愕然当场，他知道她的心意，更知道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憋太久，终有一天会和盘托出，就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阵仗。
那捧玫瑰花束巨大到她看起来捧得稳稳当当，却又好像随时会倒栽进去，鹤丸一时都不知道回头真有什么问题他是先扶花还是先扶她，就听她说。
“鹤啊，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这花你可以不收的，我你也可以拒绝的。”
鹤丸想她花都快捧不住了可别先替他把退路想了吧……而且她确定这是不想让他有太大压力的作法吗？这花回头一脱手他要是不躲肯定就会被压到吧？
他当然可以拒绝了，他本来就打算拒绝的，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方式，当她说出口的时候，他就会拒绝的。
鹤丸知道她的为人，能让她不再勉强的最好方法就是坦诚相告，告诉她自己对她没有“喜欢”的感情——作为“主人”的喜欢也好，作为“女人”的喜欢也好，他都没有。
只要这么说，她就会放手，只要他明确拒绝，她就不会强求。
只是她这大捧玫瑰真的出乎他预料，让他想起一件事来。
他其实早就知道，他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等她先开口？
她的喜欢就如同眼前这热烈明艳的玫瑰，如此惹眼的鲜红，哪怕在黑夜之中，他也不会看错。
那他到底是为什么？
他看着她，虽然隔着花真的看不太清，他也知道她在看着他。
因为她喜欢他嘛，无论有花没花，她的视线总是或有意或无意地追着他，他一直知道，不会刻意避开，但也同样不曾像现在这样好好看回去，更不会有机会向自己追问。
到底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没有，他只是不懂。
在化为付丧神前，他的终点是皇家御物，百年浮沉，鹤丸国永怎么会缺“人类的喜欢”？说喜欢也许太过轻薄，至少他确实被太多人看重，于是不断被束缚，被掠夺，现在来到本丸，姑且算是平稳度日，但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失去自由？
也许有形之物就不该奢求自由，所以他早早换了追求，只希望自己不会太快厌倦就好。
结果这里也有“人类的喜欢”在等着他。
“你说的‘喜欢’，对我来说就像诅咒。”
鹤丸从不曾对她说过如此重话，不知道选在这个时机说出口，会不会吓到她。
但这毫无疑问是他心意的一角，鹤丸想，他竟然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这句话告诉她，才一直在等她开口。
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谁能想到三个月前小贞借着酒劲问他的感觉时他还无言以对，现在却突然只想说。
“……即使如此，你还要这么对我说吗？”
（4）
光忠能安慰她，但帮不了她，她还是得去找鹤丸。
鹤丸其实哪也没去，只是回自己房间了而已，见她过来了还很感慨：“你这么快就把文书写完了啊？”
“我们的感情都要破裂了我才没有心思继续写文书啊！鹤！你要是生气了你就实话实说啊！像当年我告白的时候那样只说大实话啊！”
“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确实有怀恨在心的意思……这都多少年了……”
“哼。”
“啊，实锤了。”
本来她还因为自己犯了大错而非常心虚，不过现在那份心情已经转化成了满肚子火气，就是因为从那天过后到现在已经有些年头了，她才气这个人怎么反而事到如今来跟她打哑谜，她好歹也努力当了他那么多年的恋人，难道还没有惹他生气完再道歉的权利吗？
“但是我真的没有生气……”
“啊！你居然还这么说！”
鹤丸都要哭笑不得了：“我是说真的，我今天没有生气，要气也是昨天气啊。”
她一愣：“嗯？昨天怎么了？”
“啊，你果然忘记了。你跟贞坊在酒品上真的是一个路数，一醉就话多，第二天又什么都不记得。”
她还是有点莫名其妙，只能尽力去回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除了记得昨天本丸以“大家一起品尝日向精心酿造的梅酒”而开了宴会以外就没有别的记忆点了，不过鹤丸以前给她总结过她喝醉了会干些什么。
“除了抱着你不肯撒手，哭唧唧地抱怨工作以外我应该也不会干什么了啊……”
“是啊，昨天也差不多是这样吧。”
又是当着大家的面就整个人黏过来，也不知道他每回替她挡其他人的视线有多辛苦，好不容易把她带回房间后，果然又是约定俗成的抱怨大会，鹤丸常常在想这不对啊，古往今来有情人醉酒后的剧情通常都该是脸红心跳的限制级，为什么到他们这里就会变成社畜的苦情剧啊？
“鹤啊，我好苦啊，工作真的好苦啊，而且最近啊，最近我发现我的记忆力真的很有问题！好多东西去年明明写过的，我居然一点也不记得，我将来会不会变得很傻啊呜呜呜……”
鹤丸很努力地把一句“你确定是将来才会变得很傻吗”给咽回去。
“将来啊，将来……等将来我年纪越来越大之后，忘掉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如果有一天我连跟你的纪念日都忘掉了该怎么办？如果有一天我连自己喜欢你都忘了该怎么办？而且这不光是记忆力的问题哦！据说很多情侣最开始爱得死去活来但慢慢就平淡了，爱会消散的，鹤啊！死去活来的爱都会消散啊！！”
鹤丸反正没太抓住她的重点，而且根据他的经验，在她喝醉的时候跟她搭话也是对牛弹琴，不如就一直抱着她等她自己说累了就会睡过去——这点也跟小贞一样。
但她忽然在他怀里挣扎起来，鹤丸一开始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后来发现她是想坐起来。
她要从他的怀中离开，一个人坐在什么地方，就像没有喝醉那样，对他说。
“不过……爱会消散的话，我对你的诅咒也就不存在了。那个时候我是怎么对你说的……啊，我还记得的，还记得。”
即使知道这是对他的束缚、掠夺……占有，与诅咒，她也要说。
因为。
“我的喜欢本来就全是私心啊，就是想要把鹤留在身边，就是想要你看出来，想让你对我心软，想让你在意我，想让你只看着我。鹤，有个很著名的，反正是跟信仰有关的东西啦，说什么爱是恒久忍耐什么什么的，虽然肯定不单纯指我的这种爱，但我是做不到的，我的喜欢很重，很夸张，很有目的性，看起来说起来非常好看，但就像这束花一样，因为实在太多，太杂，所以在看不见的地方根本就是根节交错，扭曲成团。”
“我的喜欢，充满了自私与傲慢，绝对不可能不嫉妒，不张狂，不轻易发怒，也不可能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真的就是诅咒，一定会变成困住你，影响你，腐蚀你的诅咒……但只有那一句我是喜欢的。”
爱是永不止息。
“即使是这样充满世俗欲望，丑陋到如同诅咒的，我的这份喜欢，我真心地希望，直到我与你分离的那一刻，都能永不止息。”
“鹤。鹤丸。鹤丸国永。”
“我还是要说我喜欢你，即使这份喜欢会是枷锁，我也想有只属于我的心意，可以永不止息地陪着你。”
（5）
“结果爱是会消散的，诅咒也是会消散的，说好的永不止息呢，这种就叫那个吧……始乱终弃是吧？”
“等会儿，哎不对，你等会儿……”
她痛苦地抱头了半天，还是一点没想起来自己昨天居然那么说了，只能寄希望于是鹤丸记错了。
“你确定……”
“我确定。”
行了，完了，她这下是真的完了。
“那你今天突然问我名字……”
“就是你昨天发酒疯说自己什么都记不住了，我还想会不会太夸张，今天试了一下，觉得确实很危险，下次远征的时候顺路给你买点核桃好了。”
她想打滚，她现在只想在地上打滚！！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鹤！你千万不要相信昨天的我！还是要以当年告白的我为标准啊！！”
“真的可以吗？爱是会消散的啊，人是会遗忘的哦。”
“啊啊啊不要再说这种伤春悲秋的台词了！我真的会吓死！！”
“但是，消散就消散，遗忘就遗忘吧。”
“诶……”
他笑起来，看着她。
“如果不会消散我也会惊奇，如果真的忘了我也会吓到……但再怎么惊讶，我也不会生气，名字也好，过去也好，早就不是会束缚我的东西了，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明白当年我为什么要那么对你说，虽然我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想通的。”
“你说的‘喜欢’，对我来说就像诅咒，但正因为你不会忍耐，会为我嫉妒，会在我面前张狂，会对我生气，并不刻意包容，并不盲目相信，并不只会盼望……所以我愿意被你诅咒，如果可以，也希望这诅咒永不止息。而且你不用太担心什么消散不消散的，我还在不停诅咒你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侧过头。
“不说了不说了，你还真的就一点也不相信我，都说了没生气了……难道你没有去找光坊确认吗？他肯定能给我作证吧。”
她半天没想好该说什么，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再开口时，眼泪就掉下来了。
“啊……他好像是说了的，他说……你很喜欢我……”
“是啊。”
鹤丸国永又转回来，弯起唇角，因为现在眼中有她，所以温柔一片。
他的语气倒满是抱怨。
“你才发现啊，太慢了吧。”
【附】
我和我家鹤丸的小剧场~
写这篇真的是在自证清白了，转换成小剧场是这个样子的——
我：鹤啊，虽然有点突然，但我好像对你爱火重燃了！（←指最近又常常看鹤乙女）
鹤丸：等一下。重燃？
我：对不起，选错词了，一直爱的！
鹤丸：重燃。
我：对不起嘛……
鹤丸：重燃。
我：你怎么会不相信我的爱！你极化的时候我还特地给你写了乙女！
鹤丸：重燃。
我：你复读机是吧！你敢不敢说点别的词！
鹤丸：连载。
我：………………你说啥？
鹤丸：重燃。
就是这样www尽管不是连载但总之是乙女嘛！四舍五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