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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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场结束！后半场也不会远！大概！

*本来是想在第五十场里写歌仙决定去极化的故事，哪知道写着写着他已经是极化老油条了，故事这玩意儿真是不动笔不知道会变成啥样啊

百人一首-其之五十

 

藤原義孝

「君がため　惜しからざりし　命さへ　長くもがなと　思ひけるかな」

 

炎炎盛夏，时之政府给各个本丸送去了豪华消暑福利——很多水果。

真的很多，比如桃子，桃子，和桃子。

所以这个“多”就只多在了数量而非种类上，他们一筐一筐搬桃子的时候她就在跟政府小哥抗议：

“为什么只给桃子啊，还给这么多，大热天的吃不完要坏掉的！”

小哥早就不是第一次听见这话了，熟门熟路地摊开手：“今年桃子泛滥哦不，丰收，夏天嘛，也是吃桃子的季节，这不是给你省了买桃子的钱吗。”

“我们自己也种了桃子啊！本来就不需要花钱买桃子！”

“那你有没有发现今年本丸里桃树结果特别多？”

“……好像是挺多。”

“你看，这就是丰收。”

“所以我们是要改名叫桃之政府了吗？为了迅速消耗桃子，审神者们集结起来还召唤刀剑男士？？”

小哥沉吟片刻：“哎你这话不错，我待会儿去下一家送的时候就这么说。”

“……”

 

但反正是白送的桃子，不要白不要，量多也没什么，能放的就留着等等再吃，不能放的优先处理，还可以榨汁，做冰沙，做甜点，做罐头，现在又天热，正好晒桃干。

她嘴上说总吃桃子要吃厌的，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还厌不了，歌仙看她蹲在那一排排还在晾晒的桃片前半天不挪道，都怀疑她是不是要整个人扑进去。

偷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况且这边的桃子刚晒出去，现在还不成桃干，顶多就是个“晒了会儿太阳的切片桃肉”，歌仙也是好意，才提醒她：

“这边的你就先别想了，要吃去厨房洗两个。”

“哇啊！”

她没防备，听见声音就一窜三尺高，落地的时候还差点踩到歌仙的脚，好在歌仙及时避开：“……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吓我一跳。”

“是你吓我一跳！吓死我了，还以为被逮个正着呢……”

其实也算逮个正着了——歌仙方才是在她身后，要是绕到侧面，就能看见她罪恶的偷桃手已经快伸出去了。

歌仙也想到这点，一时无语，后来还是抬手给了她一记手刀，不过考虑到她不仅是未遂，还自首了，这手刀他也根本没添力气，更像是无可奈何地碰了碰她的脑袋。

她也知道，直接骑驴下坡冲他嘿嘿一笑，又看向面前的桃子们：“歌仙啊……”

“嗯。”

“你说，为什么审神者不能去极化修行啊？”

“当然不能……嗯？”

歌仙回了话才发现不对，他本来是在防着她说什么“我能不能先吃一片，就一片”之类的话，才想都不想说了答案，哪知道答案虽然对上了，但问题其实没对上。

“为什么不能啊……”她不知道他根本没听准就回答了，“你们极化后都变得那么厉害，我也不能落后啊，让我去修行一下多好。”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最近也没有谁提出要去修行，本丸现在谁都不缺，要不然她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大晒桃干了。

 

极化，是刀剑男士通过回溯与自身有关联的过去，从而取得更多力量的一种特殊修行手段。说是修行，时间倒也不长，就四天三夜而已。

不过她还是会担心，回回都是送他们的时候一脸清爽，人一走就开始在本丸里漫无目的地转圈，那几天里都干不成什么事，但等他们回来后又还是一脸清爽，演技全用在这种事上了。

可她也不想想，他们自己极化的时候是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但送其他人去极化时再看看她不就全知道了？歌仙想他当年去极化的时候她肯定也是这样，他都见识过了。

但是，他倒是没想过她自己也想去“极化”。

 

“确实是突然想到的……”她还赞同了他的话，“之前嘛，嗯，之前读到一首和歌，讲的是一个男的，特别喜欢一个姑娘。”

歌仙想她这描述一点也没有缩小范围。

“然后为了这个姑娘他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

……嗯，范围缩得过小了，歌仙已经知道她在说哪首了。

“但是等他们两情相悦之后呢，他就反悔了！”

听到她用“反悔”这个词歌仙就头疼。

“他觉得不行！他不能死！他要跟姑娘一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歌仙受不住了：“好了，你别再说了……”

“嗯？我译的不对吗？”

 

意思没大错，就是情绪不太对，歌仙看她说着说着都慷慨激昂地开始挥拳了，不禁开始思考他们读的到底是不是同一首和歌，这告白再热烈也不能热成宣誓的状态吧？美感呢？风雅呢！

 

“你继续吧……”

“哦，那我总结一下这首和歌。”

“……”她刚刚不就是在总结吗？还能再总结吗？！

她用事实向歌仙证明她当然能：“总之，就是这个男的，通过‘两情相悦’这个事件，迎来了心理上的巨变！这个和极化不就很像吗？我采访采访你……”

说到这里她朝他伸出手，作出空气话筒状：“歌仙兼定先生，来跟屏幕前的大家说说你对极化的看法吧！”

“屏幕前”又是什么，还“先生”……

人在过于无语的时候反而会很想笑，歌仙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他忍住了：“极化……是啊。”

 

歌仙想，她虽然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插科打诨，但说不定这个问题其实对她很重要，所以他得认真回答。

他想认真回答。

 

“为了便于区分就这么说好了，身为付丧神的我，‘歌仙兼定先生’。”

“噗，歌仙兼定先生……哈哈哈哈哈！”

“咳。”

“……对不起我不笑了。”

她有什么脸笑啊明明是她自己先叫的！

歌仙收回瞪视，继续说：“我是依托于你才存在的，因为有你，我才会在这里。在遇到你之后的我所有的变化，是我身为付丧神的‘现在’与‘未来’，由此衍生的我的一切，都受到你的影响，而极化……我所回溯的，属于刀剑‘歌仙兼定’所在的过去，与你无关。”

他并没有把握她在听到这话后会有什么反应，但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既没有吃惊，也没有伤心，只是淡淡扯起嘴角，等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和‘付丧神’无关，只是我们有幸，能用你赋予我们的能力去回顾、注视、接纳，然后与‘过去’的刀融为一体，同样也就继承……也可以说是能更好地运用‘刀’那一部分的力量吧。严格来说并不是极化后突然就变强了，而是极化后变得完整了，心态上的影响应该也有吧……但对你来说，‘极化’这种形式是没用的，你从一开始就是你，今后也只会是你。”

她眨眨眼睛，小声说：

“歌仙也从一开始就是歌仙啊……”

“……我……”这下歌仙是真的笑了，“我从刚认识你到现在，变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我有这个自觉的。跟你相比，极化都算不上什么了。”

 

如果他、他们，在遇到她之后一点都没有改变的话，那当他们回到过去时，第一时间就会被认出来了。

他们早就已经不是“过去”，只是重新把“过去”抓在手里，仍要回到此处，与她一起走向未来。

 

“那，歌仙也像那首和歌里的人一样，会有那么矛盾的改变吗？”

“说什么矛盾……还有，最开始你说‘反悔’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好好一首恋歌到你嘴里，怎么一直在批判人家的心意？”

“诶，但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花言巧语说为你献出生命都是不可信的啊！”

歌仙身子一晃：“……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电视剧，反鸡汤的那种。”

歌仙是反驳也不好不反驳也不好，最后只能说：“……你适当提高警惕就行。但是！这首和歌里的心意，不，这首和歌里想要表达的心意，是真切的，没有骗人，在这个基础上，与心爱的女子心意相通后，自然会希望这份心意，这份关系能长久下去，‘生命’在这里只是承载思念的容器，是男子变得更加贪心……”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滞，隔了许久才说。

 

“……多了太多愿望而已。”

 

他在极化后，在与她经历了种种后，是不是也不自觉地变得更加贪心，想要许下更多愿望了呢？

为了守护历史，而被审神者召唤出来的刀剑男士，当然愿意……也需要为了这大计而牺牲自己。

但是，现在也想要长长久久守护这个本丸，守护她的这份心情，就只是贪心的产物，遥远的希冀吗？

 

“啊，给你这么一说，看来我的说法对那位男子不太公平呢，嗯，不是反悔，不是矛盾……歌仙。”

他听到她在叫他，回过神来。

“也不是贪心，不是愿望。我刚刚说那首和歌的时候，你肯定觉得我是意思说对了，但情绪不对吧？我现在倒是觉得，是情绪对了，意思不对哦。”

这么说着，她露出笑容，又一次挥了挥拳。

“最开始，是觉得自己只要远远看着对方就好，也不能为她做什么，如果她需要，那就只能献上生命了。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了，所以想要一直和她在一起，和她一起活下去，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挺起胸膛，宣称自己才是能带给她幸福的人，也就是说，经历‘两情相悦’事件后，他获得的是自信啊！所以说成是愿望也太重了，他现在有了‘想做的事’，其中一件就是要和她一起活下去。”

 

然后，一件事加上另一件事，变成了充满待办事项的清单。

一张清单加上另一张清单，变成了无穷无尽的人生列表。

既不遥远，也不贪心，他能做到，他们会一起做到。

 

……所以他才说跟她相比，极化根本不算什么。

哪怕是他已经极化很久后的现在，此时此刻，她依然能够给予他全新的宝物，歌仙兼定想来想去，都不觉得只有两只手的自己能捧得尽。

 

“极化对你没有用。你也不需要极化。”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享受一下四天三夜公费旅游的待遇嘛，其实就是看到桃子才想起来的，希望时之政府能给点更实质的福利！”

她虽然已经回答过一次了，不过绕了个圈子，换了个答案，她又回答了一次。

歌仙想，她的两个答案应该都是真话，后头那个答案更真一点，因为他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当然了，我之前说的那些也不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啦，我就是想……”

她讨好地笑了起来。

“歌仙，我看这桃干已经晒成型了啊，我能吃一片吗？就一片。”

 

……这个人想做的事里怕不是有一条骗他心软好吃独食的算计吧。

 

“你说的这个……”这次答案和问题都能对上了，歌仙说，“不是‘想做的事’，不是‘愿望’，而是‘做梦’。”

“做梦也太过分了吧，做梦？！”

这次歌仙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换一条吧，换成‘等桃干真的晒好了让你吃第一口’，这个比较容易。”

 

真的容易，他很推荐，因为他已经在自己的清单里添上这条了。

 

……

……

……

亲爱的读者诸君：

 

写到一半了，我们来聊中场秘话吧！！！

话是这么说写到这里反而不知道要说啥了，因为这是个“祭典”嘛，祭典才开到一半啊，祭典的前半场大家都在干什么，难道不是都在吃吗？肯定还没吃饱啊，甚至可能还在排队！还没吃到！！（←此处回想起排各种队列的自己）

为庆贺自家初始刀歌仙兼定极化，作为夜谈系列的小小延伸，这个“歌仙祭”的前半场，大家玩得怎么样呢！我吃得很开心！

聪明的读者诸君一定已经发现，虽然现在总共写了五十篇，不过这五十篇的时间线乱七八糟，根本不是按顺序的，所以弄不好大家会觉得前一篇的歌仙还扭扭捏捏怎么下一篇突然心态那么开！因为不是按顺序的嘛！

不过如果具体问我时间线是怎么样的我也没仔细想过，不重要！还是那句话，大家点开目录的时候就带着数字占卜的心情来挑选好了！

作为一半的第五十篇我倒是写得挺顺畅的，因为这篇里想表达的一些东西并不像部分篇章，包括夜谈里的一些故事一样是我思考过后的产物，而是我本人的人生哲学。

我非常享受不把未来当作愿望，而是化作列表，这种给不可知的未来加上确定性的操作，虽然乍一看完全就是“啊我会去做的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不负责任宣言，但也包含了那么一点点“都说了我会去做的啦！！”的决心。

如果说到愿望，不知道为什么就总觉得好像要求神拜佛才行，但如果说到清单啊，列表啊，就只要自己奋斗就行！本篇就是这样，借审神者之口让这个本丸的歌仙不仅是歌仙兼定也能是歌仙“坚定”（←快看快看这是冷笑话！），同样也是我，对自家的歌仙的……嗯，祝贺？

 

歌仙，恭喜你极化！直到现在，我依然打从心底感谢你作为我的初始刀第一个来到我身边。

 

我现在开始怀疑等这个系列写完之后我还能说啥了……

亲爱的读者诸君，不管你还在不在玩这个游戏，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请条件反射地想一下你的初始刀吧！回想他，也是在回想那个时候选了他的自己。

然后想完了就想完了日子还要继续过的呀！让我们进入祭典的后半场吧！

虽然后半场的第一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但是我会写的！敬请期待！

TBC.